陸繹和岑福伏在屋頂,眼見著一行三人步入后院。
“父親,我怎能不信您老人家和兄長呢?其實您大可不必帶我這來里,我看不看又有何用?只要您籌劃得當,咱們就可一直坐享富貴,”
“女兒啊,前廳人太多,說話不方便,為父知曉你一個女人家,對這些也沒興趣,不過就是找個借口出來說話罷了,”
“父親,我遠嫁杭州十數年,這還是第一次回到娘家,雖算不得什么榮歸,卻也沒給父親丟臉,”
“女兒這說得是哪里話?女兒嫁得風光,為父自是得益,”
那三姨娘下巴向后院那些封閉的屋子努了一下,“這些定要做得仔細些,以免落了他人之口,牽連我家老爺,”
“這些你放心,你兄長細心得很,為父也一直在親力親為,只要你在阮大人面前使盡全力,為父便無后顧之憂,這富貴嘛,自然可以代代相傳,”
“父親只曉得這些?就沒替女兒想過一些?”
那李老爺一捋胡須,聽出了女兒話中有話,便說道,“女兒呀,你有什么話便直說吧,”
“父親,您知道,我們家老爺福薄,雖然妻妾眾多,卻只與我生得一女,他視玲兒如命,如今玲兒就要出嫁,夫家也是官宦人家,官職并不低于老爺,”那三姨娘說著停了一下,停下腳步看向父親,“父親,您也知道,女兒只是一個妾,主家的是夫人,可玲兒卻是女兒親生的,”
“我要給玲兒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一來不讓夫家看輕他,二來我在府里也有底氣,這三嘛,父親您也知道,若我有足夠的家資,老爺自然會更看重與我,”
那李老爺轉了幾下眼珠,心下已然明了,笑呵呵地說道,“女兒,如今你在府里的地位,除了那夫人,還有誰敢與你比?為父前年偶然得了一塊和田玉,成色十足,已經打造成了一對手鐲,準備送給玲兒做嫁妝,女兒看可好啊?”
“女兒這次回來,真是大開眼界,這里富麗堂皇,今非昔比,父親這些年來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竟比我們家老爺做官還要風光,”
“哈哈哈,女兒啊,這還不是借了阮大人的光嘛,”
那三姨娘口氣開始有些不善,“父親,阮大人妻妾十數人,不乏姿色和家勢都優于女兒,女兒在老爺面前恐怕也說不上太多話,”
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的李家大少爺開口了,“妹妹,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在要挾父親?”
“兄長這話說得未免過了些,妹妹哪里有這本事,不過就是說了句實話而已,妹妹福薄,當初曾許婚趙家,與趙家公子算得是青梅竹馬,若嫁與他,雖說不上多富貴,卻也能是正房夫人,父親和兄長為了榮華富貴,硬是退了親事,將我許于阮大人為妾,雖說當時阮大人還是一個五品官,畢竟父親須借力于他,如今阮大人官至從二品,父親和兄長想必更滿意了吧?”
“妹妹,你須憑著良心說話,這些年來,哪一年不是給阮大人送去三成?你心里難道沒數嗎?”
“你們與他之間怎樣交易我且不管,如今我須與玲兒備一份嫁妝,也須給自己備一份養老之資,從今而后,我要二成,”
“你,你別太過份了,”
那李老爺伸手阻止,說道,“女兒,你這可是獅子大張口啊,這不是想要為父的老命嗎?為父答應你,每年除了給阮大人送去的三成,另外單獨給你備上一份喜愛之物,你看如何?”
“若是如此,父親便看著辦,女兒從此以后也是愛莫能助了,”
那李老爺氣得伸手指著女兒,胡須亂顫。
“妹妹,你別得寸進尺,你要知道,若壞了規矩,那便是魚死網破,這些年阮大人與我們的書信往來便是憑證,一旦我們將這些憑證交出去,那阮大人的烏紗還保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