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換好了常服,背對著岑福說道,“一會兒你去仵作那里,”停頓了下,又說道,“最好一直跟著,看看結果,”
岑福稍微一愣,隨即回道,“大人,昨日回來仵作便已檢驗過了,死者并非曹昆,應是曹府的一個下人,卑職已經調查過,死者與曹昆并無牽連,應該只是一個替死鬼,跟事前大人想的一模一樣,大人說過若是如此,便不用稟報了,卑職就……”
陸繹面無表情,略微側了下頭,“調查清楚了?”
岑福一拱手,“是,卑職確定,”
陸繹從桌上撿起一本書,隨手翻了一下,又說道,“今早出府前,聽見父親咳嗽幾聲,你一會兒去安濟坊再去抓幾副藥帶回去給忠伯細細熬上,”
岑福有些不解,心道,“大人因老夫人被刺身亡一事,多年來與老大人常是冷臉相對,相談甚少,暗地里雖是關心,卻極少表露出來,今日這是怎么了?”想著便老老實實地回道,“大人,今日晨間出府前,卑職已囑咐忠伯去備了藥,”
陸繹眉頭擰了一下,抬頭盯了岑福一眼,“那你自行回府吧,”說完抬腳便向外走。
岑福愣了一下,立刻跟上了幾步,嘴里兀自說道,“貼身保護大人是卑職的第一要務,卑職不能擅自離開大人半……”
岑福最后一個字還沒落地,陸繹回頭瞪了一眼。
岑福“倏”地停了下來,兩條眉毛瞬間呈了個倒八字,心道,“大人這是怎么了?”腦海中迅速盤復著,“我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大人生氣了?不能夠啊,大人待我一向親如兄弟,平日里從未有過此等情形,到底是怎么了呢?”
岑福站在原地,愣怔怔想了半天,突然一拍腦門,“啊”地一聲,“昨夜去書房之中向大人匯報李旦出逃之事,大人少見地心不在焉,倒是對那個手銃興趣極濃,還說什么這丫頭懂得倒是不少,后來在夜市追蹤李旦,打斗中砸到了那丫頭的豆腐攤,她還訛了大人二兩銀子,可惡的丫頭,”
想到袁今夏,岑福倒是有些氣不過,不過很快覺察出不對來,“大人似乎有哪里不對,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正想著,陸繹突然返身折回來,“是不是很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去找六扇門那個叫楊岳的,”
“是,”岑福想都沒想就應了一聲,看著陸繹再次離開的背影,“讓我找楊岳,干嘛?”
陸繹負著手,許是不著急的緣故,悠閑地走著,引得街上來往之人均側目瞧向這位翩翩少年郎,不知情者誰又能想到這是一個冷酷的錦衣衛?
天漸漸暗下來,路上的行人漸少,陸繹將腳步又放慢了一些,似是不經意地閑逛,眼睛卻瞧向左邊拐角處,那里藏著一個嬌小的身影,眼睛正盯著右側前方一個獨立的小院,那不正是六扇門那個女捕快?陸繹繞了一圈悄悄來到袁今夏身后不遠處。
不大功夫,袁今夏從靜止觀望狀態作了一下改變,先是探頭探腦向周圍張望著,繼而直起身子,抻了一下懶腰,嘴里開始念念有詞,“累死小爺了,”晃了幾下胳膊,扭了兩下腰,“不就是查個案子嗎?小爺還用得著這般委屈自己嗎?”
陸繹聽得直皺眉頭,輕輕搖了搖頭。
袁今夏拽了拽衣襟,又將瓜皮小帽正了正,“爺可是六扇門的捕快,說到底也是公門中人,爺就大搖大擺進去,還怕誰問了不成?”說著抬腳邁向右前方的小院院門,快到門口時,又停下了腳步,“不成不成,”趕緊又退了幾步,拇指和食指使勁揉搓了幾下下頜,“若是光明正大,大白天的不來,何苦折騰到天黑破門而進?這次小爺可是失算了,怎么辦呢?”
袁今夏抓耳撓腮,眼珠一轉,“對,看看他家有沒有后門,能住得起這樣房子的人也定是有些錢財的,”
陸繹便在暗處看著袁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