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天瀑山下。
已經(jīng)將那接近兩千修士屠戮殆盡的大荒修士看著那座如山般的京觀,看著坐在京觀前大口喝酒的陳知安,死一般的沉默后,忽然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呼嘯。
這是大荒的王。
他是究極帝兵登聞鼓執(zhí)掌者,他曾登天擂鼓告諸天下,重申人間規(guī)矩,鎮(zhèn)殺圣人,喝令諸帝族,逼得他們盡低頭。
那時候大荒修士畏懼陳知安,因?yàn)樗治兆阋枣?zhèn)殺圣人的究極帝兵,是荒古大帝選中的人。
可少有人敬畏陳知安,因?yàn)樗暧锥痪痈呶唬逓樯袦\,資質(zhì)只是百年一見,算不得天縱之資。
甚至那時候據(jù)說他還只是個御氣境。
屬于平平無奇的紈绔子弟。
所倚仗不過是登聞鼓、大魔神陳阿蠻、墮仙安嵐、執(zhí)刀黃老狗、劍閣陳知命、妖主陳知冬這些妖孽罷了。
最多也就在開青樓搞錢這方面修士們會對他多少有些尊重...
而此時,此間...
每一個大荒修士,哪怕曾對陳知安再不恥,抱有再大的敵意,在這一刻都不得不承認(rèn),哪怕一件件剝?nèi)ニ砩系蔫傊疬叺耐跖郏凰麊问治談Γ鸵呀?jīng)足夠讓人感到敬畏。
大荒陳留王,他當(dāng)之無愧。
他以手中三尺劍,在這座戰(zhàn)場硬生生殺上了王座。
那堆砌如山的頭顱,就是他登上王座的踏腳石!
“王 !”
清涼鐵騎杵刀半跪,他們身披黑甲,黑甲遮面,那唯一裸露在外的眸子再無半分輕佻,目光堅(jiān)定。
他們是清涼山匪寇,也是清涼王座下黑騎,他們奉命而來,為小王爺遮風(fēng)擋雨,但他們一開始并沒有真正認(rèn)可陳知安。
這八百騎清涼黑騎,雖然絕大多數(shù)都是孤兒,甚至許多人從小在清涼山長大。
但他們和陳留黑騎不一樣,他們不是家奴,而是逍遙自在的大寇。
他們對黃大德的命令絕不會有半點(diǎn)意見,哪怕讓他們死去都毫無怨言,但對陳知安則不然,他們可以保住陳知安的命,卻絕不會對他效忠。
所以他們在天瀑山冷眼旁觀,直到陳知安在東野大澤劍斬小魔王,又破甲兩千的消息傳來,他們才開始對陳知安認(rèn)可。
而現(xiàn)在,在親眼見證陳知安屠戮三千多修士后,他們終于真正接受陳知安成為他們新的王。
......
“我不如他...”
澹臺明月坐在輦駕里,看著那就著風(fēng)雪大口飲酒的陳知安,緩緩嘆息一聲。
她一心求道,道種三十三重天,此生只求前往大道彼岸,飛升仙界,對一時之勝敗其實(shí)并不太過在意。
在斷崖敗給陳知安后,她有自信總有一日能追上陳知安的步伐,也曾說過要在通玄境等陳知安的話。
可親眼目睹陳知安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殺穿這座戰(zhàn)場,完成近乎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壯舉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道心竟?jié)u漸有些亂了。
“或許,我該去一趟大荒觀摩太上經(jīng)原本了....”
澹臺明月取下鼻梁上的琉璃眼鏡,掀開黑布,將澹臺明日拎出輦駕,又回頭看了陳知安一眼,領(lǐng)著道門弟子向東邊走去。
陳知安茫然地看著澹臺明月的背影,他特意留了幾頭大妖的尸體,準(zhǔn)備請她大吃一頓呢,居然就這么走了?
就在他們身影漸漸遠(yuǎn)去,陳知安滿臉疑惑時。
終于掙脫了魔掌的澹臺明日忽然回頭向陳知安眨了眨眼,大聲喊道:“姐夫,我回仙武天下啦,一定要在大荒等我,等逐鹿天下重開后,我?guī)Ю辖銇砜茨悖 ?
“啪!”
一只白皙手掌落在澹臺明日頭上,澹臺明日哀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