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趙無極后,陳知安和扶搖繼續向帝崖走去。
越往里走。
空間裂縫便越多,也更細碎。
等閑返真境大宗師恐怕都無法長久承受這種碎片切割。
陳知安已經返真境圓滿。
如果不是自斬了無數刀,要以最強姿態躋身圣境,他隨時都可以渡劫,加上他那堪比圣體的肉身,這些虛空碎片倒也給他造不成什么傷害。
他身披小天地化成的青衫。
在虛空碎片中閑庭信步,仿佛逛自己的后花園。
扶搖同樣如此,他雖然在飛升之地差點被陳知安鎮殺,但他畢竟是一尊圣境六重天的大圣,如今修為盡復,在帝崖外圍行走卻也不難!
不過兩人的速度在接近帝崖百丈內時。
也漸漸慢了下來。
當他們徹底站在帝崖上時。
扶搖更是驚呼一聲,駐足不前。
只見二人身前,一株仙蘭迎風而立,在風中瑟瑟發抖。
那仙蘭上掛著兩朵小花兒。
一黑一白,道韻交織。
雖有道則如刀,寒風刮骨,它依舊堅挺地立在懸崖邊上!
更讓人感到驚訝的是。
那朵仙蘭雖然在懸崖之上,卻又仿佛獨處一座時空。
其周遭處處都是裂縫。
那些細碎裂以那株仙蘭為中心,豎著成一道門戶,又仿佛是一座屏障,橫戈在前,將帝崖與外界切割,阻住了去路!
扶搖眼底詫異愈濃:“奇怪,這株仙草居然沒有被道則割碎,莫非是有什么來頭?”
“而且上次老奴來時此地雖然道則紊亂,虛空裂縫隨處可見,卻也沒有這么大一條口子,如今天地已經穩固,這帝崖深處的裂縫,怎會越來越大了,這似乎...是在和逐鹿做切割!”
陳知安緩緩走到那株仙蘭面前。
蹲下身子。
他猜得沒錯, 自家那忤逆的爹娘,果然回到了帝崖。
這株仙蘭,并非什么圣藥,而是喚魂草。
喚魂草,返生棺,逆生死。
當年陳留王府院子里,就生著一株蘭花,陳阿蠻拽著陳知安朝它叩過不少頭。
正是眼前這株。
只是此時這株喚魂草上,開了兩朵花兒,花瓣萎靡,隱隱有死意流轉,顯然陳阿蠻和安嵐,還沒有徹底擺脫死亡!
沉默良久。
陳知安忽然跪在地上,認認真真磕了九個頭。
這才不顧形象地癱坐在地。
又從懷中取出一個酒葫蘆,大口飲下,悠悠嘆道。
“老爹,老娘,知安來看你們了!”
“你們倒是舒坦,往棺材里一躲,再往那條河里一鉆,死得清清靜靜,爺爺那老家伙也不知道死在哪里去了,陳知命那死要錢的又只知道練劍,小知冬四處亂跑,咱們家啊,七零八落了!”
“可惜你們不知道,這些年我可厲害嘞,年輕一代中,除了陳知命那家伙,已經沒有人能打過我了呢!”
“我還殺了好幾個圣人,那些家伙想進大荒。
被我咔擦咔擦一頓亂殺,給劈了回去!
你們是沒看到,那年我雙手插兜,站在城頭上,一劍砍一個圣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對手!”
那株仙蘭仿佛聽到了陳知安的話。
兩片葉子湊到陳知安身旁,就像兩只手指,輕撫陳知安的臉頰。
陳知安微微一怔。
繼續笑道:“沒事的,我可是陳留王,大荒陳留王!”
扶搖站在遠處,雙手側立。
默默看著陳知安。
他這還是第一次見自己老板這般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