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心道,也是,不論皇帝是想用安嬪轉(zhuǎn)移她對莞貴人的不滿也好,或是真的想補償安嬪沒有嬪位封號也好,總歸都只是一些動搖不了大局的小事。她又何必在意呢?
圓明園中,安陵容確實如蘇培盛所說,著魔般的迷上了那幾本古籍的行書批注。雖則那些字寫的也確實好,但真正原因卻是,安陵容認出了那是皇帝的字。
她前世在甄嬛失寵后也在養(yǎng)心殿侍奉過一段時間筆墨,是以對皇帝的字跡十分眼熟。
將近十本古籍的批注,還是新墨,皇帝每日日理萬機的,究竟哪里來的時間,竟有這等水磨功夫為一些閑書做批注?
她深感好奇,是以每日都在觀摩猜測這些古籍有何特異珍貴之處。
然也不知是否是觀摩的時日太久了,忽就莫名對這種行書書法產(chǎn)生了極大興致。
于是,每日午后也不愿抬步往從前垂釣的荷塘邊去了,只一心撲在書法上。
這日才練完了三大張宣紙,弘晝忽的推開暖閣窗子,趴在窗檐上委屈道:“安娘娘,你字帖還沒練好嗎?弘晝都等你好久啦,您不是說好每日要陪弘晝一個時辰的嗎?”
安陵容無奈的笑笑道:“我這兩日事忙,不是請四阿哥過來陪你了嗎?”
弘晝耷拉下眉毛,郁悶道:“我四哥那個書呆子哪兒會陪人啊,這幾天就只顧著在您的院子里讀書了,跟個木樁子一樣,您說他這么愛讀書,是要考科舉當(dāng)進士還是怎么著啊?一天天的真是無趣的緊。”
安陵容想到沉穩(wěn)又敏慧的弘歷,倒是十分敬佩。小小年紀(jì)就懂得好學(xué)上進,當(dāng)真是與眼前這個竄天猴兒一般一刻都停不下來的小子大不相同。
待凈了手,走出門外,只見弘歷一手執(zhí)書一手背于身后,正專注又入神的對著院子里的古樹默誦文章。
午后的日光透過斑駁松枝打在他身上,更襯的他鎮(zhèn)靜從容、泰然自若,莫名的,安陵容竟從他身上看出了幾分皇帝的影子。
兩人如此相像,難怪皇帝后來叫甄嬛做了他養(yǎng)母……安陵容在心中喃喃道,雖不知后來甄嬛究竟是叫四阿哥,還是叫自己兒子登上了帝位,但依著四阿哥如今的敏慧,他的結(jié)局應(yīng)該也不至?xí)睢?
“安娘娘好。”弘歷見安陵容終于出了暖閣,忙笑著跟她問好。
望著她臉上輕輕淡淡的笑容,弘歷禁不住疑惑,為何只要他來到澹泊寧靜,就總有種滌洗了身心的錯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