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雖收回視線的快,但終究是沒有躲過宮中察言觀色慣了的李興德,他只順著安陵容視線掠了一眼,便知她是對這百駿園中的馴馬女起了興趣。
這位馴馬女性子冷淡但馴馬技藝高超,此事他這個圓明園管事早便略有耳聞,況女子馴馬,自來少見,但凡來逛百駿園的,又有誰會不對這個馴馬女起個幾分興趣呢?
李興德心想,安嬪娘娘好不容易生了新的興趣愛好,左右那匹雪色的汗血寶馬敦親王府的人剛借走公干,倒不如招這馴馬女過來表演一番,也算給安嬪娘娘解個悶兒,好叫娘娘不白走這百駿園一趟。
他將安陵容安排到遠處的觀賞臺,置了桌椅茶水糕點等物后,方道:“娘娘,咱們今日雖來的不巧遇上了“雪雁”被牽出園子公干,但奴才卻另備了精彩的馴馬表演為娘娘解悶,娘娘可要一觀?”
安陵容見李興德一大把年紀卻對她們澹泊寧靜處處殷勤又妥帖,人若投桃,如何不報李?倒不好掃他面子直接去了,便笑道:“公公盛情,本宮卻之不恭?!?
“噯~,那娘娘略坐片刻,奴才去去就回?!崩钆d德聞言,立刻開心的帶人下去安排了。
安陵容見他去了,方有空走神。原來皇帝當年對葉瀾依鐘情便是在這個園子嗎?記得當年葉瀾依被皇帝封為宮嬪時,甄嬛已去了甘露寺,皇后當時嫌棄自己籠絡不住皇帝,又害怕葉瀾依生下子嗣,便借齊妃之手毀去了她身子。當時她被如此殘害之后,是何種表情來著?安陵容想著卻逐漸有些記不清了。
在她的記憶中,葉瀾依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對皇帝也是冷冰冰的,然即便她冷冰冰的,皇帝也對她寵愛的緊,倒也是稀奇。
正入神時,忽的一旁的香蘭朝她驚呼道:“娘娘您瞧,馬場上有個女子騎馬沖了出來!”
安陵容抬眸,果見一少女,神情冷艷,執著馬鞭,騎在一匹棗紅大馬上,朝場內飛奔而來。她座下的馬匹似乎還帶著幾分野性,偶爾騰起兩只前蹄,昂首嘶鳴,似乎想將背上妄圖控制自己的少女給甩下身去,然少女神色風輕云淡,手上微一用力,就輕而易舉壓制了身下狂躁的馬匹。
精瘦矯捷、英姿颯爽的少女,策馬揚鞭猶如一名沙場名將般奔騰于馬場,這畫面太有沖擊性了,直叫安陵容感覺自己好似忽然打開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門,原來女子也可以這般英姿勃發嗎?原來女子也可以這般不嬌花照水、不弱柳扶風嗎?
她忍不住看癡了幾分。
卻見少女騎著馬,這場上飛奔了兩圈后,便朝她們這邊行來,不過片刻,就近前翻身下馬,將馬和馬鞭扔給了一旁等著牽馬的小太監。
“奴婢百駿園葉瀾依,參見安嬪娘娘?!卑擦耆葶渡耖g,馬背上英姿颯爽的少女便已來到她面前,不情不愿的對她行了個禮。
“免禮。”安陵容忙叫起,然尚未與這位許久未見的故人攀談兩句呢,葉瀾依已然冷著眉眼,一把將她身旁的香蘭推到一旁,然后提起桌案上的茶壺,為她的茶碗里續上了杯茶水,繼而又“嘭”的一聲將茶壺重重放在了桌案上。
茶水登時四處飛濺,安陵容不由便濕了半只衣袖,她不解的抬眸,實在不知自己究竟何處惹了這位一慣冷若冰霜的未來寧嬪娘娘,忍不住便疑惑開口道:“瀾依姑娘,你這是……”
“李公公叫奴婢訓完馬來伺候娘娘,可奴婢只是個馴馬女,只伺候過馬,從未伺候過人,是以不周到之處,還望娘娘多多海涵呢?!比~瀾依深吸了口氣,極力忍著不耐道。
邊回話,邊用一雙淡漠的眸子在安陵容脖頸間逡巡,心道,眼前這位安嬪娘娘看著身嬌體弱的,也不知自己待會兒若得罪死了她,被拖下去時,一只手掐不掐得死她。
她今日身子本就極不爽利,頭昏腦漲,看人看物都略有重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