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時間的時候,狩野相奈才發現,屏幕上方聊天軟件的消息提示在不停閃動。
打開查看,是網球部隊員們的閑聊,最后幾句話停留在接近凌晨三點的時候,是向日岳人在他們的閑聊結束了一個話題之后,隔了一會兒時間又發出來的:
飛到最高處:這次相奈應該不會再直接人間蒸發好幾天,一直等到決賽再出現了吧。
虛心靜氣:我倒是沒發現,岳人對經理的信任度有這么低啊
飛到最高處:這根本不一樣好吧,這種事情上,我覺得她說不定真的有騙人的可能性。
Uranus:上次她手上的傷,還說是搬柜子不小心割傷的。
鳳長太郎難得沒有早睡,看著群里的聊天,忽然就想起了上次在訓練中心,狩野相奈那副淡定自如給他解釋的樣子。
帶著些微抱怨,順帶還給向日岳人的猜想提供了一些支持。
當時就在旁邊圍觀的忍足此時忽然默不作聲,嚴防在他們面前再次挑起之前的隱瞞“前科”,從而引火燒身。
后面又閑話了幾句,群聊才恢復了平靜。
刷了交通卡進站,狩野相奈摁著向下方向鍵,爬樓翻看他們聊過的話,翻到最后這里時,不自覺地抬手輕輕撓了撓額角,雖然人都各自待在家里,但還是不自覺的視線游離,錯開了手機屏幕。
她看著他們最后的話題,忽然后知后覺的想到,自己可能…大概…或許,是應該跟她的隊……朋友們報一下平安的。
……
久延毘:謝謝各位的牽掛,還請放心吧,沒有失聯也沒有蒸發,不會拖到決賽的,今天就回去了。
晚睡的那幾個這會兒應該才剛剛入睡沒多久,自然是不會有人回復了,她也放下手機,走進了這趟4.30分最早班的電車。
京都府的店鋪十家有九家自稱百年老店,為了符合自己的格調與地位,向來也不會趕早開門搶生意,所以電車上這會兒安靜的很。狩野相奈獨占了一個車廂,靜靜地閉目養神,隨著電車的前進,去往轉乘新干線的車站。
繼續等車。
沒辦法,京都到東京乘坐新干線,當天最早的車次線路也得等到6點多才發車,不過她現在去車站,最早的車次至少不用擔心車票被早上跨區上班的人們買完。
然而在狩野相奈檢票進站,坐在列車上自己的位置,靜靜地閉著眼睛休息的時候,從她口袋邊緣露出來的,那短短一截的手機天線鈕,卻不知在什么時候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這個時間車上的人大多都在抓緊時間休息,隔著走路過道的斜后方,一個穿著淺綠色休閑襯衫搭配棕色西褲,頭頂又有些突兀的搭配了一頂黑色漁夫帽的男人,幾次伸著頭確認了著狩野相奈的狀態。
看著這個女孩兒手臂搭在扶手上,胸口起伏實在不太明顯,為了保險,拎起手上的包悄悄挪到了她身后正好沒人的位置上,側著腦袋湊向椅背,試圖捕捉前面人呼吸的聲音。
聽了好一會兒,隱隱約約的只能聽到一點細微且緩慢的呼吸聲,他終于覺得應該差不多足夠確定她睡著了,彎下身子,聚精會神地低頭盯著露出個邊緣的手機,悄悄向前伸手摸向了目標。
只是,那銀灰色的手機天線剛剛也就往外挪了大概一公分的位置,一只纖細的手忽然穩穩地摁在了手機上面的口袋外。
帽子男人還有些慣性動作似的拽了拽,沒拽動,上方緊接著又垂下了一縷紫色的頭發。
他才反應過來似得慢慢抬起頭,就看見手機的主人,那個他以為已經熟睡的女孩兒,此時把腦袋橫轉了90度,從座椅的側邊探出一個發頂與額頭,向外延伸,就著側頭的方向,豎著露出兩只湖藍色的眼睛,眼底沒有任何感情的,正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