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董邦莠和宗阡澤、王文柏、盧昱也奔了出來,只見祁偌愕然道:“他如何了?”
余艷竹流著淚咬牙道:“他……他欲輕薄于我,我……”
祁偌二人皆是一驚,運日怒斥道:“這個畜生,我們早就該將他剮了!”
祁偌也道:“齊臘這人,武功竟然如此高強,上回交過手后,只怕你我二人聯手都拿不下他。
“如今又在我三人身后跟了那么久,我們竟然毫無察覺,此人是人還是鬼……師妹,你又是如何逃脫的?”
余艷竹狠狠道:“我……我便是以死相逼,這才抓住了機會,乘機逃上了山。”
運日兩眼瞪大,問道:“他如今在何處?”
余艷竹向山下指去:“他不敢追上來,只怕此時還在山下。”
運日向身邊眾人一招手,道:“大伙兒都去追!”說著余艷竹、運日和祁偌,帶著青原派四人一同向山下奔去。
金琨暗忖:“齊臘跟著這幾人而來,萬一帶了幫手,恐這些人應付不得。”遂拔腿奔出,跟著他們往山下跑去。
跑不過許久,宗阡澤眼見金琨要將他們追上,有意放慢了腳步,湊近他耳邊說道:“你已不是我派門人,別再管我盟內之事。”
說罷,又沖下山去。
金琨心下一涼,兩腳直駐在地上,眼望著眾人而去,心道:“是了,如今我已是本派叛徒,卻為何還要如此地自作多情……”
再望著宗阡澤的背影,暗道:“二師哥、三師哥、四師哥,從今以后,咱們便分道揚鑣了,也不知從今往后,還有沒有機會再稱你們師哥……”
此時他身后章夏忠也趕了上來,笑道:“你看,他們如今已不把你當做自己人,何必還要留在此處。”
他往金琨臉上瞧了幾眼,見他神色木訥中帶著幾分凄涼,只嘆道:“金賢侄,我妙祗派隨時恭候大駕,咱們就此別過。”
向他拱了拱手,便下山去了。
金琨接連受到刺激,此時已是魂不守舍,又從旁找了一條小道,緩緩下了山。
來到山腳下,他此時也著實分不清東西南北,只要見著道路便行,行得累了便在路邊睡去。醒來后,也只是隨便找些田雞和野果充饑了事。
他也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只沿著腳下道路一路前行。
如此行了近一個月光景,他忽見此地的山川地貌與江西大不一樣。
只見此處山巒疊嶂,山坡上覆蓋著厚厚的野草,一旁蒼勁翠綠的松樹,傲然挺立在野草中。
山風撲來,松濤聲陣陣,金琨嗅著風里甜甜的空氣,宛如痛飲了一杯葡萄美酒,他一時覺得如癡如醉,便在草地中沉沉睡了過去。
他連日流連在這山野之中,這才能慢慢地神完氣足,神志也是漸漸清晰。
這一日他餓得慌了,便往一片山林中鉆了進去。
但這片山林中的野果早已從樹上掉落,爛在了地里。
金琨迫不得已,只能去尋一些洞穴,祈望能找見一些野兔之類的動物。
他往林中深處走了近一個時辰,終于遠遠瞧見有一只小獐子伏在小溪邊飲水。
金琨躡足接近,忽地飛起一枚石子,打在了小獐子后腿。
那獐子一驚,連忙拔腿而奔,但因后腿吃痛,只能靠剩下的三只腿緩緩奔出。
金琨忙搶上前去,欲捉住這只獐子,卻不料斜地里跑來一只大獐子攔阻了金琨去路。
金琨心下立時明白,這定是那只小獐子的生母,只見這大獐子眼中露出無限堅毅,向著金琨連連鳴叫,還時不時地望著身后小獐。
金琨眼望著它晶瑩剔透的眼睛,一時心中不忍,只立在原處,望著兩只獐子相護依偎地跑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