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他們逐漸收到各個分舵的回信,但均是不知丞相所在,一時間直叫人垂頭喪氣。
約二十多日后,金琨幾人終于回收到大都分舵的飛鴿傳書,信中詳說了襄陽城破一事。
原來四月之前,四十萬亨軍圍困襄陽已半年之久。這襄陽城不似那釣魚城一般,可做到自給自足。
在半年的圍困之下,軍民們早將糧食耗盡,人們饑腸轆轆,又吃盡了樹皮野草,以及河中魚蝦。
最嚴重時,只見餓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慘狀也是時有發生。
當今皇帝雖是派出過幾批援軍相救,但怎奈亨軍甚是英勇彪悍,數十萬亨軍團團圍困之下,從未讓援軍的一兵一卒進入城中。
萬般無奈之下,城里不少軍將都變了氣節,他們于一日清晨突然發難,控制了南門和西門要道,引亨軍進城。
武方瑞雖是率眾頑強抵擋了兩日,但到底是寡不敵眾,最終襄陽淪陷。
武方瑞則被叛將張洪范所俘,如今押在大都柴市天牢之中,并于下月十二日問斬,監斬官乃另一叛將劉夢巖。
金琨看完書信后,大驚道:“居然是劉夢巖監斬!這劉夢巖曾是武丞相的下屬,一兩年之前,他們曾相約共同解襄陽之圍。
“但劉夢巖因耽擱了時日,讓武丞相平白損失了三萬軍隊。
“而當時武丞相以大局為慮,并未責罰劉夢巖,而現如今,這劉夢巖竟然做了叛徒,反而卻要監斬丞相……”
說到此處,他一拳猛地砸爛了屋里方桌,筆墨紙硯均撒了一地,這間不大的客房里,一時間狼藉不堪,頹象立現。
陸寧等人均知金琨甚是苦悶,是以并未言語,只默默收拾打掃。
弈先生思慮良久,總算說道:“如今離問斬之日還不到二十日,時間緊迫,我等須火速前往大都分舵。
“武丞相他身份尊貴,監斬時定然有重軍守備……屆時,恐要舉全舵之力來營救丞相。
“若能趕在問斬之前營救,那當然最好,若是趕不及,也只好去劫法場啦……”
眾人聽得“劫法場”三字時,無不震驚萬分。
肖代秋立時說道:“恐怕要舉全舵之力,于這劫法場,依舊是人手不足,還請先生再尋良策。”
弈先生嘆道:“咱們不如多做幾手準備,鄙人會再飛鴿傳書至雙擎山,以及其他幾個分舵處,
“將本部和分舵處的人馬,能調來多少是多少。待我們齊聚大都時,再仔細商議。”
眾人思來想去,也只得如此,待事事都辦妥之后,眾人這便動身,前往北方大都分舵會合。
臨行前,金琨只向著螺山的方向久久凝視,這一幕叫陸寧瞧見了,忙問:“金大哥,還有何事擔憂么?”
金琨喃喃道:“是啊,螺山那兒還有我師娘,我來此處已有多日,一直未敢前去看望。如今匆忙要走,卻不知何時才能見她一面。”
陸寧笑道:“待咱們救回武丞相后,我陪你去便是。”
金琨淺淺一笑,他心知陸寧的用意,是以也不便應下,只將馬兒竄出,與眾人一塊兒向北疾行。
待得次月九日,一行人堪堪來到大都北部的秘密分舵處。
這里已被亨國占據統治多年,是以齊人的這種幫會,在此處已是極難留存。
而大都的這處分舵,也因亨人的嚴密管制,所留幫眾僅有一二百人而已。
弈先生雖已飛鴿傳書,但四處調來的人馬,也因大都城進出的管制,極難進得城來。
這十余日稀稀拉拉進到城里的,也僅是數十人而已,與分舵幫眾加在一塊兒,也才三百人出頭。
不過好在本部的三個堂主陸長川、杜良平、佟乃仁紛紛縱馬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