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則始終一言不發(fā),兩眼緊盯金琨,心中一陣陣泛起酸楚。
金琨忙奔出了這間正堂,在九宮派里里外外都搜尋了一遍,的確未能見到肖梨雨的身影。
他又心有不甘,再大展通力,短時(shí)內(nèi)沿著山路向山下行過百十里,卻依舊未能找見肖梨雨的半點(diǎn)蹤跡。
他心中盡管猶如怒濤般地翻滾,還是回到了正堂內(nèi),與冷墨燕說道:“請(qǐng)火夫人與老夫上后山一趟。”
說著,卻要轉(zhuǎn)出這間正堂,又忽地停下腳步,再道:“范兄弟與道長也一同來吧。”
這四人同時(shí)從后門奔出,沿著一條綠蔭小道,行過了十幾里山路,已到了后山一座小峰的西側(cè)。
幾人又沿路繞過了兩道彎,眼前才出現(xiàn)一座精致的小亭,肖代秋與陸寧二人正圍坐在亭中石桌旁,面色木然。
金琨抬頭見那小亭上寫了三個(gè)字“若瀾亭”,想起了雙擎山上也有一座“回瀾亭”與它非常相似。
他最先走至亭中,與肖代秋道:“二伯,這兒的幾人都知曉我的身份,咱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將此事說個(gè)明白。
“到底是你們將梨雨藏起來與我逗樂,還是……還是另有隱情……”
柳太先向冷墨燕與范莽自曝了身份,冷墨燕二人本與他是舊識(shí),甫一見到他滿面刀疤的樣貌,自是一番訝異非常。
柳太最先說道:“琨兒莫急,今日之事,咱們須慢慢說來。”
范莽也是茫然道:“這……這究竟是怎生回事?”
肖代秋大嘆一聲,搓著手道:“琨兒,今日也怪不得陸小姐點(diǎn)破了此事,反倒是你,你實(shí)在是虧欠陸小姐太多太多……”
言畢,陸寧竟掩面背向眾人,低頭泣不成聲。
肖代秋再伸手一招,請(qǐng)金琨三人也圍著石桌坐下。
金琨則是兩眼不離肖陸二人,心中疑竇叢生。
這幾人來得太過匆忙,未能有茶水飲用,肖代秋只得望著這青山峻嶺,嘆了又嘆,才撫須道:“此事還得從斷山崖一役說起……”
金琨忙撕下了人皮面具,與冷墨燕、范莽、柳太四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為何此事要從十年前的那場惡戰(zhàn)提起。
只聽肖代秋續(xù)道:“當(dāng)時(shí)琨兒被瞿崴一劍割喉,且是鮮血四溢,命在旦夕,隨后又被樊復(fù)踢下了斷山崖。
“梨雨見狀,自也是驚恐萬分,不得不緊跟著琨兒一同躍下……
“梨雨在此前,已是被叛徒暗算,本就不能久活,此番躍下這斷山崖,如何還有性命在?
“她若是死了,我又如何對(duì)我的三弟交代?于是老夫與陸小姐也就不約而同地躍下了山崖……”
他又轉(zhuǎn)過頭來,兩眼緊盯著金琨,再道:“老夫?qū)嵲谑敲辉摻^,躍下這幾十丈的山崖,竟然是毫發(fā)無傷。
“再加老夫的水性頗佳,在崖下湍急的河水中幾番搜尋之下,萬幸找見了琨兒和陸小姐二人,卻始終尋不見梨雨的影子……
“此后,我們又找到了一條小舟,我將琨兒和陸小姐搬上舟去,又在河水里尋了梨雨好幾回,但也是無功而返。
“幾日后,咱們的小舟飄進(jìn)了朗月谷里,琨兒當(dāng)時(shí)命在旦夕,我自然知道他與梨雨的情意,心想著無論梨雨是生是死,
“只要將她找著,也可與琨兒生死與共,兩不分離……
“于是老夫又駕著那條小舟,在江水中陸續(xù)搜尋了幾日,但是,除去一只包袱、一柄長劍,和一只木牛之外,老夫便再無所獲了……
“我當(dāng)時(shí)便知道,梨雨她早已經(jīng)不在人世,只好再回到朗月谷里,與陸小姐一同等著琨兒咽氣……”
說至此處,肖代秋已是老淚縱橫,口中還輕呼道:“梨雨……我的好侄女啊……”
冷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