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清冷,人心凄涼。
諸葛先生細捋須,輕搖扇,雖已入夜,也有風。
但風中夾著一絲悶熱,一許煩愁,一副人生有苦難言,亂世紛擾無休。
諸葛先生有些憂慮,有憂就會愁,有慮就會悵。
京城之中誰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諸葛小花也會有心事,也會有苦悶。
他也是人,一個凡人。
他身在這個俗世,亂世?
——是非之世!
難,處處都難。
累,樣樣都累。
他凝目望向窗外,不由的感慨萬千,不由然的說了一句:何時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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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魚奉米公公的話去請小侯爺,他去的很快。
方應看來的更快。
因為今晚有大事要做,很重要的大事,謀劃好的事。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雷媚。
京城中最神秘莫測的女子——之一!
她不是唯一,只是之一,至少還有雷純。
或許現在還有唐仇……
方應看來時,米蒼穹在吃花生。
花生很香,香是氣味,不過還有別的氣味。
方應看當然聞的出,自從練了“山字經”,“忍辱神功”后,他不但武功愈發高深,連視覺,嗅覺,聽覺也都出奇的好,甚至在行男女之事也更有忍耐力,隨心所欲。
“公公殺人了?”
米蒼穹老邁的身子略直了直回道:一只老鼠罷了,人我可不敢殺,殺人是要償命的。
方應看狡慧的一笑說:能讓你老動手的,一般都是大老鼠。
米蒼穹慚愧道:老鼠是小老鼠,只是來頭有些麻煩!
方應看忙道:金風細雨樓的人?或是……六分半堂?……難道是……義父?
“哪個最麻煩,就是哪個了”米蒼穹沒有明說,不過也說得很清楚了。
雷媚細聲道:相爺對公子還是抱有疑慮。
方應看笑道:義父從來都是多疑的人!
方應看負著手,腰畔有劍,一把細紅的“血河神劍”,也淡然的說了一句:何時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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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是方小侯爺的義父,不是唯一的義父,方歌吟也是他的義父。
兩個都很有名,一個是權傾朝野的宰相。一個是名動天下的大俠。
蔡京在飲酒賞舞,練好字就要娛樂一下,練字很專注,娛樂很放松。
有一個胖子姍姍而來,胖子很白,很富態,滿臉堆笑,溫順恭敬,和善可親。
這個人可遠遠沒有表面那么好。
——好惹!
——不好惹,不敢惹!
因為他是刑部的人,還是刑部的老總。
“笑面邢總”朱明月,是別人不愿意惹,不能惹的。
其實朱胖子也不算太壞的人,最少和刑部雙雄任勞任怨比起來。他也還不算。
他做事也講分寸,尺度,本身作為刑部老總就需要這樣的心境。
在朝在野,都要會看山,聽水,過橋,住店。
看山不開山。
聽水不斷水。
過橋不拆橋。
住店不燒店。
他的原則就是萬事不要做絕,遇事要留后路,左右逢源,才能混的下去。
他本來就是討口飯的人,討公門飯,江湖飯。
——現在來蔡京這里討飯。
朱明月來時,蔡京拍了拍手,一班舞姬樂師已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