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聲如鷹嘯,劍影如龍騰。
使鎏金鏜的清一色胸膛中劍,用斬馬刀的字一色喉管飆血,握單鋒劍的風一色印堂穿孔。
“壽安三惡”在洛陽一帶,算的上臭名昭著,惡貫滿盈。他們不及后悔,早知會遇上方邪真,還不如待在大牢內。
“三惡”倒下,四柄樣式不同,長短不一的快槍,倏然搶近方邪真跟前。
“盤蛇槍”賀趕海揉身蹲刺,一式“夜叉巡海式”,長槍直搠心窩。
“柳葉槍”賀乘浪躍起下扎,一式“金鐘蓋頂式”,短槍疾點頭頂。
“子母槍”賀破濤左右虛晃,一式“雙龍搶珠式”,雙槍捅戳雙肋。
“賀家三槍”是利大意的心腹,京西禁軍中百里挑一的好手,武功遠在“三惡”之上,他們同樣不該來。
方邪真一閃身,不可思議的避過四槍,三人的聯(lián)手殺招,悉數(shù)擊空。
賀家兄弟聽聞武林中有門曠世難求的身法,叫“萬古云霄一羽毛”,由方巨俠集各派輕功所創(chuàng)。
但無緣親眼目睹,今夜是他們第一次見,亦是最后一次。
劍已命中三人要害,立時血濺當場。
其余守衛(wèi)石塔的十幾名黥面囚徒斗志全無,“三惡”驟亡、“三槍”猝死,剩下的皆是烏合之眾,紛紛自顧逃竄。
塔下,火光急促搖晃,紅綠相間的劍芒快速閃動,頓時哀嚎連連,慘呼不止。
頃刻間,已尸橫遍地,無一存活。
碧色的劍身幾乎被血水覆蓋,他肋下亦是鮮血淋漓。恰似潔凈的白袍上,繡著一朵凄絕的紅牡丹,驚艷且驚心。
方邪真撿起一根火把,徑直走進石塔,沿著臺階到達漆黑的地宮。
然后,便是令他震驚和憤慨的一幕,換作追命在場,亦然會感同身受。
幾百名女子像牲口一般被套上枷鎖,蜷縮著羸弱的軀體,擠在陰冷潮濕的泥地上。
她們不住的顫栗,發(fā)抖,抽泣,呻吟,喘咳,哀號……
救人。
這是方邪真唯一想做的,能做的,必須做的。
“誰干的?全是咱們的人,咋都被放挺了。”
地宮外,傳來驚詫的呼喝,焦躁的斥罵。
方邪真像劍光一樣拾階掠出,而劍光比他的身形更快,更凌厲。
像一首殺人的詩。
夜空里回響起慘叫,一下接一下,劍風里夾雜著噴血聲,像雨水迎風濺落。
那一瞬間,有些女子的眼眶里亮起一絲微弱的光……
看到希望的光。
“救救我……救救我們……”
而身在別處的追命,能不能聽到她們的呼救呢?
他同樣面臨一場苦斗。
德意志將他和西門烈父子領到一處廂房,便抽身離開。
西門小車關上門,趕緊替西門烈清理腿傷,重新?lián)Q藥包扎。
追命將酒袋里最后幾口酒喝盡,接著盤坐床上,調息運功,閉目養(yǎng)神。
他默默思考神農湖發(fā)生命案以來,一切他可能疏忽的細節(jié),疑點,漏洞,重新整理,組合線索。
一定有蛛絲馬跡可尋。
西門烈余怒未消,前面被利大意堵了一肚子話,憋的無處發(fā)泄,心中大為惱火。
他瞅了一眼追命,忍不住問:你說德意志有沒有問題?
追命仍閉著眼睛,微微牽動嘴角,神色淡定。
西門烈粗眉斜豎,著急的問:你倒是說話啊,別像個悶嘴葫蘆似的,真急死老子了。
“就算有問題,你能怎樣?利大意有意偏袒他,咱們又無實證,如何入手?”
西門烈道:我們可以查,尋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