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你瘋了嗎？”

劉燦容暴喝一聲，右手不禁顫抖起來，刀背鑲嵌的鐵環(huán)隨之叮叮作響。

九指老何側(cè)目望定劉夫人，又問候道:弟妹，近來可好？

劉夫人挑眉瞪目，將匕首指向?qū)Ψ剑|(zhì)問道:為何要對付劉家？

她的目光比刀鋒還利，頰邊更是升起兩片緋色的怒紅。

劉夫人本名藍(lán)霓素，曾是行走江湖的女俠，因輕功出色，身法輕靈，素愛穿藍(lán)衣。

人送外號:藍(lán)燕子。

她年輕時在江湖上闖蕩，亦是天不怕地不怕，神不懼鬼不懼。

那時，既有鮮衣怒馬，快意恩仇，又有烈酒狂歌，兒女情長。

她殺過兇狠的敵人，同眠過溫柔的情郎。

狂過，瘋過。

而今，她已是不惑之年。有恩愛的丈夫，可愛的孩子，早就收斂鋒芒，隱退江湖，一心相夫教子，不問世事。

她有了家。

所以她害怕。

劉燦容亦是如此。

九指老何攤開雙掌，盯著豎起的九根手指，指尖仍有血跡，艷的使你揪心，令人悚駭。

“劉賢弟，我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劉燦容怔了怔，又道:是回百應(yīng)下的命令？

九指老何冷漠的點了點頭。

他的表情一直都很冷酷，像一名沾滿鮮血的劊子手。

絕情，絕義。

劉燦榮不解道:到底為什么？每月的“頭錢”，我分文不少的上交堂里，逢年過節(jié)的供奉從未間斷。兄弟們手里短了錢向我討要，劉某有哪次不給，哪次不借的？

九指老何繼續(xù)點頭，表示贊同。

劉燦容所言非虛，句句屬實。

“落霞鎮(zhèn)”屬于“沙甸分堂”管轄范圍，設(shè)有一處堂口叫“油麻地”，留莊免不了與妙手堂打交道。

劉燦容本就草莽出身，在軍營歷練多年，軟的硬的見多了。江湖中，明里暗里的規(guī)矩更是門清。

他深知妙手堂惹不起，只能巴結(jié)討好，才是出路。

回家愛財，那就送錢。

回家貪色，就送女人。

回家戀權(quán)，幫其打點。

這些年來，他送給回家許多好處，替他們辦成不少事情。

當(dāng)然，他亦非只出不進(jìn)。

作為回報，他控制了長水縣六成的生意買賣。譬如鹽、鐵、米、酒、茶、絲等，可謂財源甚廣，家產(chǎn)頗豐。

甚至，劉燦容與妙手堂兩名堂主“小捧場”回喝彩，“小道喜”回叫好私交不錯。與九指老何關(guān)系更近一層，兩人稱兄道弟，時常聚一起喝酒，切磋武藝，自然還替他們干點見不得光的事。

劉燦容無法相信，雙方合作愉快，配合默契。居然妙手堂會對其動手，而且是滅門屠殺。

“為何要這么干？給我個理由！”

九指老何搓揉著指尖，徐徐道:玉玲瓏。

乍聞間，劉燦容面色變得蒼白，眼眸倏然黯淡無光，內(nèi)心亦是如遭雷劈，仿佛連心跳都驀然靜止。

他明白了。

都明白了！

自己最擔(dān)心，最害怕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那塊玉玲瓏。

索命的石頭。

劉燦容轉(zhuǎn)念一想，大喊道:玉玲瓏去年已經(jīng)被雷劈毀，附近鄉(xiāng)鄰人盡皆知。

九指老何冷哼道:你是不打算把石頭交出來，對吧？

劉燦容反問，問的理直氣壯:沒有石頭，怎么交？

“很好，你既這么說，休怪我無情！”

此時，陳列和陳陣押著三人來到“笑立軒”前。除此之外，留莊已沒有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