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府的大兵成了捕快。
但他們很喜歡這份工作,抓士紳比打倭寇爽多了。
士紳就跟肥豬一樣,任人宰割,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江南的大牢真的裝不下了,而且吃牢飯的人多了,成本驟增。
豬食也要成本。
胡宗憲面露苦澀。
“楊軍師,這些人也快砍頭了吧?”
楊帆嗯了一聲,“是快了,不過也只有徐階同黨才有這待遇,那些被揭發(fā)檢舉進(jìn)來的,還罪不至死。”
“可一直把他們關(guān)在牢里,也不是一回事啊。”
楊帆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既然牢房裝不下,那就讓他們?nèi)プ鞣淮蚬ぐ桑赓M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而且,只有交了保證金的人,才有資格去打工,讓他們嘗嘗勞動人民的辛苦。”
保證金,最少兩千兩。
這點錢,對富有的江南士紳來說,簡直就是毛毛雨。
絕大多數(shù)人不想在牢里待著。
錦衣玉食的他們哪里受得了骯臟腥臭的牢房。
他們爭先恐后讓家里人送來保證金,好出去喘口氣。
徐階一家被單獨關(guān)在一間牢房中。
楊帆今日特來探望徐階。
徐階對楊帆充滿了鄙視。
“楊帆,你這個卑鄙小人,我本好心好意來找你,你卻陷害我,你不得好死。”
楊帆對他的辱罵無動于衷。
他問了一句:“你覺得,自己和嚴(yán)嵩比,如何?”
“楊帆,休得侮辱老夫,嚴(yán)嵩一個奸臣,也配跟老夫比?”
徐階臉色鐵青。
他算是看明白了,楊帆才是禍亂江南的罪魁禍?zhǔn)住?
沒有他帶太祖爺來,哪有新政這回事。
這家伙才是真正的妖人,荼毒天下的妖人。
徐階只恨不能殺了這妖孽。
楊帆呵呵一笑,“嚴(yán)嵩是首輔,你是次輔,他沒資格跟你比嗎?徐閣老還真是清高。”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說一句,你和嚴(yán)嵩的區(qū)別是,嚴(yán)嵩怠政,而你徐階干活。”
徐階登時怒發(fā)沖冠。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楊帆,你雖然來自后世,知道歷史,可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你沒有置身過當(dāng)時的朝局,你根本不了解當(dāng)時什么情況就妄加評議,以偏概全。”
徐階慘笑一聲。
“你說我徐階寫青詞阿諛先皇,你說我屈身于嚴(yán)嵩之下。可那種情況,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夏言死,我能不心痛嗎?”
“我站出來,為夏言仗義執(zhí)言,除了死,還能有什么用?能為夏言報仇嗎?”
“伸張正義,有時候也得用小人手段。”
“如果沒有我委曲求全,還會有多少忠良之士被嚴(yán)嵩加害?”
“如果沒有我委曲求全,朝廷會亂成什么樣子?”
“如果沒有我委曲求全,大明可能早就亡了。”
徐階就差說一句,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是在我的肩上挑著了。
徐階越說越激動。
“我為大明朝做了這么多,占點地怎么了?你們揪住不放,到底意欲何為?”
“楊帆,你知道一個國家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嗎?”
“你想打敗壞人,就要先依附那個壞人,然后要用比壞人使用的方法還要卑劣數(shù)倍的方法才能勉強打敗他。”
“比奸臣更奸,比奸臣更壞,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只是想還大明朝一個朗朗乾坤。”
徐階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剛才的話,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