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春紅和卓秋紅聽說司馬相如要留下來幫助夜郎人安慰那些鬼魂,都很害怕。
“鬼魂有什么好怕的呢,”卓文君對他們說,“司馬先生就曾經陪著我的魂魄過了三年呢!”
卓文君的話讓她的兩個女侍衛內心平靜了。
“那--”這邊,李錄聽了司馬相如的話,一下子怔住了,不無尷尬地說,“我們受命前來保護先生,但先生也不能自己以身犯險呀!況且先生真的能安慰那些鬼魂嗎?”
“我我前幾年跟李延年學會了一首安魂的曲子,也許有用!”
“安魂曲?”諾蘇梅朵在那邊聽了,很是高興,“司馬先生的音律,就是山石樹木飛禽走獸也感動了,更何況是那些靈魂?看來上天對我們不薄,讓司馬先生來救他們了。”
“還有,邛崍道士教我的那些道法,比如道家的安魂咒,也應該可以用!”
“真是太好了,”蒙多懿德說,“那這事就不用諾蘇梅朵插手,都交給司馬先生好了,只不知先生要我們做什么準備?”
諾蘇梅朵知道夜郎王子在有意提高司馬相如在夜郎人心里都重量,就什么話也沒有說。
“我聽說夜郎人有竹崇拜,是不是呀?”這是司馬相如問。
“是的,我們夜郎的第一代君主其實是巴國國王多彤的兒子,巴王被秦人設計殺害,卻能用他的靈魂把他的妻兒裝在竹筒里送了出來,從那時起夜郎就學會了在人死后讓畢摩把三魂之一的一道魂魄放置在竹筒中,年頭歲末被請出來享受子孫的祭祀!”
“哦,這一段歷史我有空了好要向蒙多王子請教呢!”司馬相如看著蒙多懿德,“不知唐蒙的兵丁毀壞了多少安置靈魂的竹筒?”
“這個我們沒有具體的數,”王子回答,“按照當地民眾的說法,應該不會超過五千!”
“那好,你們就去準備好五千個竹筒,還向從前一樣安放!然后按各個家族分類搬到這個院子里來!”
“我們從前是用茅草扎一個草人,那些竹筒就插在草人上面”旁邊一個過來給柴火添柴的人回答。
“好!那就這樣!”
太陽像一個足球,被時間的腳李恒方看到太踢到了西面的山后。
天變黑,陰風起,鬼登場,除了男士,諾蘇梅朵,司馬相如和幾個當地的祭司,人們全都撤到屋里。
天變黑,霧彌漫,無星無月的世界黑得像一株仙冰草。
陰風起,先是沙沙,繼而刷刷,屋里的人無不驚懼,只感覺到肌膚冷冷,心靈顫顫。
人人臉上蒼白白,個個身子木呆呆。
鬼登場,飄飄悠悠,隱隱綽綽,若有若無,若隱若現,扶老攜幼,呼男喚女。斷頭鬼,只用四肢行走;無身鬼,頭顱空中飄飛。含冤的哭哭泣泣,得意的嘻嘻笑笑;富貴的肥頭大耳一身腐肉,貧病的瘦骨峋嶙幾根骨架;兇惡的怒眼圓彪彪,懦弱的行步虛怯怯
場院中的那堆篝火,忽明忽滅,藍瑩瑩幾點光,嗶啵啵數聲響。
那些鬼魂魚貫而入,進入院子,圍著篝火轉圈。如同這個古老民族的活把節,人們圍著火塘跳圓舞曲一樣,那些沒有了歸宿的魂魄要回憶著生前的情節,也圍著火塘轉起圈來,拍拍手,擺擺搖。
哞--這時,屋檐下響起了一聲牛角號,牛角號的聲音拖得長長。
咚——咚咚--咚咚咚——牛角響后是幾點鼓鳴。
鼓聲驚起了嗩吶音樂,如泣如訴,凄凄哀哀,嗚嗚咽咽。
那些魂魄回頭看了看,如同看來一眼給他們伴舞的樂隊一般,就踩著鼓聲的節拍開始跳起了舞來。
茅草扎出了的草人在屋檐下站成了一排,草人身上被密密麻麻的竹筒插滿。草人頭上扎著的白布黑字條上,寫著各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