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宴會在眾人的喝彩聲散場,星空下車水馬龍。
敖昇邀請三人留宿,小樓應下。
第二日才放亮,睡醒的楊暮客盤坐在院中竹冠上修行早課,敖昇緩步走到偏院。
“紫明師弟休息可好?”
楊暮客收功吐息,“難得睡在床榻上,可比那風餐露宿舒坦多了。”
“嗯……”敖昇隨手一抓一座亭臺落在了竹林里。“師弟下來飲茶聊天。”
“好。”楊暮客飛身落下。
二人在亭中端著茶杯看著炁脈在朝陽下閃耀。此時風景秀麗,一老一少笑談飲茶,酒席上針鋒相對那一幕似乎被二人忘了。
楊暮客抿了一口茶,“敖兄如此大隱于市,比那青靈門要勤勉得多。”
“師弟說笑了,此地炁脈不暢,水性豐沛,唯有我等水系妖族喜它。大宗門不愿在此修建門庭,我也只是得了一個棲身之所。但每每遇見根骨佳人,還是要送往其他宗門賺取人情。”
“統御部下不危害人間也算得上功德。”楊暮客給敖昇點了個贊。
“數千年前崇江郡唯有一片蒼莽,這城里的一磚一瓦都是我看著建起來的。更早時青靈門的狼妖還活著。我們也曾坐而論道。”
“就在此地嗎?”
敖昇搖了搖頭,“此地原是崇江河床,初來此地時我也只是修道千年的小龍,還是仰仗父輩鼻息行走。那狼妖也是傲氣得很,還不大看得起我。后來成了我家夫人的修行之地。”
楊暮客眨眨眼,聽起來也有些故事。調笑道,“有緣千里來相會?”
敖昇端著茶杯黑著臉,“師弟沒說仗勢欺人就行了。”
“哈哈哈哈。”楊暮客也不追問,大體還是猜的出來,然后問道,“我昨兒看到玉香道長,為何宴會后不見其人?”
“家中不方便收留女眷,玉香道人在城中的客棧休息。道長想要見她?那我這就傳訊。”
楊暮客盯著老龍,伸手攔住了準備傳音作法的敖昇。“不急,是她求于貧道,非貧道求于她。且讓她候著。”
老龍點點頭,“也好。”
他不大明白這小道士心思,或者說這小道士心思不能以常理度之。宴會上就丁大點兒事兒,這小道士就放出法相嚇住了眾多游神家丁。不過想著那母天妖入凡,他如今孤家寡人,風聲鶴唳也情有可原。
小道士也在思量老龍和那玉香的關系,“兄長言說不便收留女眷。我家師兄可也昨夜留宿。”
這話一出老龍面色訝異,完全接不上話。
不過敖昇也著實是個厚臉皮,眼神里說得明明白白。你身邊那個娘們兒能叫女眷嗎?解了封印,我怕我這府中上下都要被那天妖一口吞了去。
敖昇就好像沒聽見一樣,“反正那玉香道人稍后便會前來拜訪,到時師弟接見便好。”
“對了,敖兄。你那府中妖修本體皆是巨物,如何裝作常人大小的?”
這話著實撓到了敖昇的心癢,“嗨。就是尋常的縛妖法和障眼法。早些年正法教真君曾點撥幾句,我也收殮起來。若不是成本巨大我恨不得把湖里的龍宮全都搬到城里頭來。”
楊暮客聽了點點頭,他以天眼之法都沒瞧得出其中門道。尋常?信了就是大傻子。他岔開話題,“敖兄此地修行多久?聽師兄與敖兄交談二人似早就相識。”
“這白府修成了有一千三百多年了,早些年都是內人居于此。為兄九百多年前奉執歲殿詔令掌管水系。”
照理來說修行界的人進了凡俗都遮遮掩掩,這老龍肆意妄為,總覺得哪兒有不對。想著那官家之人都要前來赴宴,而且唯唯諾諾,遂問道,“昨兒那程大人知曉白府根底?”
敖昇笑了笑,“他怎會知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