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的性格真的很樂觀,卸掉差事,不再為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變成平頭老百姓嗎,婦科會診,沒吊事。
邁著深海帝王蟹一樣的步伐,背著手,鼻孔朝天,齊燁帶著劉旺走出了王府。
一馬車一轎,一官袍一華服,兩個老登并排站。
馬岐山,昨日見過,另一人,齊燁未曾謀面。
孫駿,禮部郎中,士林中的大儒名士,五十有五,正值渡坎兒之年,前朝就是在禮部為官,本身禮部官員就清貴,到了本朝非但沒有被清洗,還升了半個品級。
名士是真名士,就是長的不怎么樣,和刀疤王座下那紅毛小嗎嘍似的,看起來猥猥瑣瑣的。
郎中,正五品,掌各衙司務(wù),放后世可以理解為負(fù)責(zé)外交、教育、文化等事,算的上是朝堂高級官員了。
要問在京中如何衡量一個官員是否有牌面,主要看品級,正五品就是一個分水嶺,正好夠到上早朝的門檻兒。
值得一提的是,名義上是正五品才可以參加早朝,實(shí)際上每日早朝也會有一些從五、正六、從六、正七、從七乃至是八九品這種不入流的官員身影。
這種一般都是“待朝”的,也就是領(lǐng)導(dǎo)在里面開會,他們擱外面傻杵著,遇到什么事了領(lǐng)導(dǎo)給他叫進(jìn)去詢問或是由他上朝出班奏對。
開朝畢竟是一個嚴(yán)肅的事,不可能三兩分鐘就呼啦啦走進(jìn)來一幫人,久而久之,一些衙署中的大人就懶得當(dāng)場叫了,上早朝的時候直接帶著入殿,提前和內(nèi)侍監(jiān)打個招呼就行。
見到齊燁走了出來,馬岐山態(tài)度大改,連忙施了一禮:“老夫見過世子殿下。”
按勛貴品級,馬岐山是嵐山侯,齊燁雖是世子,卻不是王爺,世子就是個稱呼,而非官職或是勛貴名分,更別說這老登的年紀(jì)比齊懷武都大。
無論是從哪方面看,馬岐山都不應(yīng)該主動先朝著齊燁施禮,奈何,他孫子在齊燁手里。
孫駿也很客氣,沒有施禮,微笑頷首:“本官久聞世子之名,今日終得一見,風(fēng)采非凡。”
伸手不打笑臉人,齊燁也不是毫無素質(zhì)之人,微微一笑:“滾你媽的。”
兩個老登同時色變。
“媽”聽不懂,“滾”字還能聽不懂嗎。
孫駿面帶怒色,馬岐山本來也是怒了,不過看前者一眼后,昏暗無神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戲謔。
“我說今天一起床就看見樹梢上有倆烏鴉嘎嘎亂叫。”
翻著白眼的齊燁站在臺階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鏡:“有話快說,沒話就滾!”
“齊燁!”
孫駿何曾被一個小輩如此訓(xùn)斥過,勃然大怒。
馬岐山連忙拉扯了一下孫駿,再次拱手:“老夫開門見山,敢問世子為何‘叒’抓了老夫?qū)O兒。”
“明知故問呢。”
齊燁靠在石獅子旁,斜著眼睛說道:“想坑本世子十二萬貫,瞎了你馬家的狗眼,敢欺負(fù)到本世子頭上,不抓你孫子抓誰。”
孫駿冷笑道:“你放屁,明明是你訛詐嵐山侯府!”
“我放屁?”齊燁指了指自己,冷笑連連,看向劉旺:“旺仔,他竟然說我放屁?”
劉旺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小的的確是聞到了屁味兒。”
齊燁愣住了,滿臉問號。
“小的還奇怪呢。”旺仔歪著腦袋看向?qū)O駿:“為何明明是少爺您放的屁,味兒怎么從他嘴里傳出來的?”
齊燁哈哈大笑,劉旺扭頭看向門檻兒后一群看熱鬧的王府下人:“愣著作甚,都笑啊。”
大笑之聲不絕于耳,奈何王府下人演技太過浮夸,主要是也沒GET到笑點(diǎn)。
孫駿怒的須發(fā)皆張,氣的胡子都開始亂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