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他,老夫皆知。”龔信自顧自的坐在了凳子上:“草麻顛。”
“草誰?”
“藥。”龔信嘆了口氣:“這便是為何呂元嘉酒后亂性的緣故。”
“春…”齊燁張大了嘴巴:“上科技了啊?”
扭頭看向暈過去的武藝,龔信面色莫名:“瘋癲女子,該殺!”
“不是大爺,到底咋回事啊。”
“老夫只知呂元嘉是如何死的,又是誰人謀害指使,至于這前因后果…”
龔信站起身,:“城北武家藥鋪掌柜的武石,陳家家妓奴獸,還有這瘋癲女子武藝,她三人知情,你問了這三人便知。”
說罷,龔信背著手離開了正堂,齊燁搖頭苦笑。
看的出來,龔信不在乎前因后果,他只在乎是誰下的手,并不好奇為何下手。
他不好奇,齊燁卻是好奇的,不用吭聲,阿卓快步跑了出去,去城北藥鋪抓人了。
劉旺不解的問道:“這怎地又與那番女陳家家妓相干了?”
“鬼知道。”
齊燁望著地上暈過去的兩口子,感慨萬千:“不管怎么說,破案了,可算破案了,將人帶走,帶去衙署公堂,事情該告一段落了。”
…………
南關,城墻。
太子康驍穿著一身甲胄,目光雖是平靜,面容難掩疲憊。
夜風狂亂,換了值的弓手目光幽幽,試圖在黑暗中尋找著異族部落的探子再將其射殺。
南關的城墻算不得巍峨,比不上北關雄壯,比不上西關蒼涼宏偉。
可這城墻上的每一塊磚石有著若有似無的紅色,這是血,經年累月的血,邊關好男兒的血,異族的血,交織的血,難辨你我的血。
一道道老舊的溝壑與裂縫,無聲的訴說著這座城關經歷過了多少次戰事,數不勝數的戰事。
“殿下。”
南關大帥白修竹嘆了口氣:“告知朝廷吧,這一戰在所難免,我南軍的糧草不多了。”
白修竹是老將,六十有五的老將,十五從軍,至今整整五十年。
風吹日曬雨淋,戰陣征伐殺戮,在這位老將的身上,臉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那些痕跡化為了一道道皺紋,說是每一道皺紋是一段故事,一段軍中的故事,那么便可以在這位老將的臉上看到關于軍伍,關于沙場,關于忠勇的一切,任何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老將的雙眼并不渾濁,卻也不銳利,只是深邃,深邃的如同九幽之下的潭水。
老將的身材雖不挺拔,行走坐臥之間,皆有威嚴與冷冽。
老將的步伐并不快捷,可每當站在城關之上,便是一桿戰旗,獵獵作響,鼓舞軍心的戰旗。
老將粗糙的大手摁在劍柄之上,劍鞘之內的長劍古樸無常,正如這位老將一般,鋒利如初。
“孤…知曉了。”
康驍無聲嘆息了一口,作為偌大帝國的未來接班人,除了老六外,他比誰都清楚這一戰的后果。
因此,康驍恨,恨東海!
就在昨夜,京中來了禁衛,老六密信,東海瀛島開始作亂了,瀛賊私掠船大規模集結,不知是示威還是要大舉進犯在東海燒殺掠奪。
不過想來兩者皆有,畢竟齊燁差不多將瀛賊使團全宰了,瀛島那邊豈會善罷甘休。
朝廷剛拿出了章程派遣精兵強將趕赴東海,南關,卻要啟戰事。
兩線作戰,哪怕皆是防守,耗費的錢糧也不是一加一那么簡單。
康驍有苦難言,他是太子,謀的是一國,而非一關。
白修竹是南關大帥,他只負責防守南關抵御異族。
“孤要見南地世家,那些世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