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是個小伙子,也穿著甲胄,膽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說他膽大,是因已經有兩個使者折在越州了,他趕來,并且靠近了城門。
說他膽小,因為這小子穿的是全身甲,頭盔還是個遮面盔,就露著兩個眼睛,而且站在塌方馬臺后面,連胯下戰馬都裹著馬鏈甲。
甲胄確保箭矢傷不到,騎著馬確保跑的快,守城器很難射中移動目標。
這小子也不下馬,估計是怕和他前輩似的被龔信和阿卓跳下來生擒。
一群人上了趴在城墻上,齊燁將高精尖技術人才公輸甲拉到身后,照著季元思的小腿踹了一腳。
季元思定睛看了一會,確定來使沒帶弓,大喊道:“小爺…本官就是打造軍器之人,有何見教!”
使者扯著嗓子:“本使大越工部員外郎,先鋒軍車騎校尉沈俱,你姓甚名誰!”
“本官公輸甲。”
“你果然是我公輸家后人!”
小伙突然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造型古樸的鐵牌:“家父沈菁忠,乃是公輸家后人,更是當代公輸家傳人,公輸家主,你我本是同宗同族,今你與家父兵戎相見殊為數典忘祖,君上持傳國玉璽,你助紂為虐抗我大越天軍,便是奴顏婢膝之輩,公輸甲,你數典忘祖奴顏婢膝,世人如何看你?”
白修竹神情微變:“挑撥離間!”
余思彤和一群親隨們也下意識看了眼公輸甲。
還真別說,很多傳承古老的家族也好氏族也罷,對他們來說宗族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同宗族人以及族長做了什么,族人首先應該聽從家主和族長的號令,除非不認這個姓,不打著祖上名聲闖江湖。
“公輸兄。”
白修竹深怕公輸甲有所顧忌,鄭重說道:“所謂大越不過是前朝余孽寡國野人罷了,待此戰結了,本帥必請為你向朝廷請功,昭告天下,公輸哥哥才是魯班傳人當代家主。”
一語落畢,公輸甲樂了。
老公輸笑的挺含蓄,齊燁一群人則是捧腹大笑,季元思都笑的直拍墻頭。
笑聲仿佛是會感染一樣,其他軍伍們聽到了笑聲,雖是不明所以卻也一起跟著笑了,大笑不已,然后還不知道為啥笑。
公輸甲推開了季元思,扯著嗓子喊道:“老夫才是公輸甲,誰與你說老夫是公輸后人。”
沈俱也看不清個什么臉色,大喊道:“你既不是公輸后人,為何懂軍器之技藝。”
“自學成才。”
“胡言亂語,你這數典忘祖之輩,若不是公輸后人,為何是公輸姓氏。”
“因老夫要做匠人,世人皆知公輸家擅蓋個民房屋樓一事,討口飯吃罷了。”
沈俱:“…”
齊燁:“都愣著干什么,繼續嘲笑他啊。”
眾人再次哈哈大笑,南軍也跟著瞎樂。
沈俱大喊道:“數典忘祖之輩,公輸姓氏,精通軍器制藝,還敢說你不是公輸后人!”
公輸甲看了眼齊燁,后者笑著點了點頭。
“老夫…”公輸甲深吸了一口氣,用盡了全身力氣:“乃是墨家后人,墨家當代鉅子墨甲!”
這一聲大喊,笑聲戛然而止。
墨家太有名了,哪怕是尋常軍伍都或多或少聽人提及過。
董孝通張大了嘴巴,滿面驚容。
康驍極為震驚,著實沒想到如今還有墨家余孽…墨家大匠茍活于…傳承于世。
白修竹動情叫道:“鉅子哥哥~~~”
“你竟是墨家鉅子?”
沈俱肯定是驚著了,失聲喊道:“那你為何自稱公輸如此自甘墮…為何打著我公輸族名招搖撞騙!”
“老夫酷喜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