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齊燁轉過頭,滿面冷光:“在你眼里,奮勇殺敵保家衛國的軍伍們,是為了錢才這么做的對不對,董孝通我告訴你,這話,我允許你說一遍,如果你再說一遍,我馬上讓做了你信不信。”
“錯。”董孝通依舊是那副令人討厭的笑容:“百名軍伍入營,其中九成皆是因錢,因軍營發衣、供食,得餉。”
不等齊燁開口,董孝通接著說道:“軍伍,不是為了保家衛國才從的軍入了營,而是入了營才知曉何為保家衛國,為何要保家衛國,又該如何保家衛國,殿下不可本末倒置。”
齊燁啞口無言,事實,好像真的如此。
“就如本官,本官做這三道軍器監監正,不是為了保家衛國的,可我做了這三道軍器監監正,本官就要登上城墻與軍伍們并肩而戰去殺敵,去守城。”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你是世家子。”
“世家子怎地了,世家子就沒資格保家衛國?”
董孝通搖了搖頭:“你不喜本官,是因本官出身世家,出身董家,可殿下為何不想想,本官卸了這監正之職令旁人取代,這旁人,是比本官稱職,還是可如本官這般站在城頭上頂著流矢刀劍奮勇殺敵?”
“好吧。”齊燁敷衍的拱了拱手:“本世子請教一番,你是文臣,你不登上城頭守城沒人會怪你,既然沒人會怪你,為什么要登上城頭守城?”
“搏一搏罷了。”
董孝通自嘲一笑:“原本本官是應在越州的,越州兵多將廣,莫說二十萬敵軍,便是四十萬,六十萬,也難破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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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么來南野?”
“為何不來南野,一國儲君太子殿下在這,簡在帝心的世子殿下在這,為何不來,在越州,本官登墻而戰,給誰看,給白大帥看,還是給諸將看,白大帥與諸將又見不到陛下,見了,也不會夸贊本官,本官為何要在越州登墻而戰,不如來南野,世子殿下能瞧見,太子殿下也能瞧見,瞧見了,本官若是活下來,不說官運亨通,至少這三道軍器監監正是會擔的高枕無憂。”
“果然是世家子出身,滿身心眼子。”
齊燁極為鄙夷:“做任何事都有目的,都抱著目的,哪怕是拼命。”
董孝通哈哈大笑,一副頗為得意的模樣。
一旁的旺仔突然開口說道:“我家少爺問的是為何要登墻而戰,而非為何來南野登墻而戰。”
笑聲,戛然而止,董孝通深深看了眼旺仔。
齊燁也反應過來了,問題的根本不是出身世家的董孝通在哪座城登墻而戰,而是為什么要這么干?
董孝通沉默了,望著落下的夕陽,不答,也不開口。
齊燁翻了個白眼:“問你話呢,說啊。”
“說什么?”
董孝通依舊望著夕陽:“誰還不是個讀書人了。”
“讀書人?”
“是啊,讀書人,上能騎馬安天下,下能提筆定乾坤,讀書人,怎地了。”
“可你是世家子啊,只知道爭權奪利的世家子。”
“爭權奪利,耽誤本官保家衛國嗎,本官保家衛國,耽誤爭權奪利嗎?”
齊燁張了張嘴,啞口無言,這兩件事好像的確沒什么沖突。
“你可以說本官不是個好人,卻不能說本官不是個好官。”
董孝通微微一笑:“這便是為何陛下信任本官做這監正的緣故。”
齊燁:“不當好人能做好官?”
董孝通:“好人,如何做好官?”
齊燁:“…”
“本官請教殿下,何為好人。”
“心懷善念,仁慈大度。”
“懂了。”董孝通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