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軍伍和百姓,齊燁總是有著近乎無限的耐心,更愿意耗費所有精力去想,去照顧。
人,總要被念著好,不能臨死的時候一個惦記他的人都沒有。
在京中,大部分人都煩他,厭惡他。
既然這些大人物都煩他,厭惡他,那就讓百姓們念著他的好。
躺在營帳之中,齊燁揉著眉心,有些猶豫。
“要不要去越州一趟?”
齊燁看向旺仔和阿卓:“咱守住南野后,一次都沒打?”
“沒打過。”旺仔回道:“三日前倒是有一些敵軍的斥候進入了涂州旁的山林中,三十來人,被弓騎營抓到了,統統砍了。”
齊燁不太懂這方面的事,問道:“這種情況正常嗎?”
“無甚可擔憂的。”
阿卓一邊拆著身上的藥布,一邊說道:“陛下初登基時,草原狗崽子集結,在北關外集結了整整四十日才動手,日夜不歇攻了不過兩日,又停了,停了月余。”
旺仔接口道:“說的不假,戰陣就是這般,徐夙沒了優勢,冒然攻城只會平白耗損兵力。”
“還會妖法,我看他像妖法。”齊燁樂了:“打也不是,拖下去也不是,越拖,那些山林野人越是軍心不穩,還越國,毛都沒長齊學人家老六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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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卓倒是沒接口,這種事,他比齊燁清楚。
拋開陣營看待這件事,徐夙足以稱之為梟雄二字了。
嚴格的來說,老六不算建國,算是改朝換代。
前朝皇帝既暴虐又昏庸,民不聊生,世家蠢蠢欲動,各營軍伍心生怨言,老六這星星之火直接燎原,燎到京中登基為帝。
徐夙不同,在短短不到二十年的時間里,先如同入贅番蠻部落,再執掌四大部落之一的蒙族,之后近乎統一了山林,最終才建了個越國,難度不比在關內造反小。
在關內造反,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很有技術性,除了帶兵上陣一路打到京中外,還需要靠世家和軍伍們的支持。
關外山林可不講這一套,就是打,誰拳頭打誰說了算,打不過就回去養傷,舔舐傷口,傷好了繼續打,直到將所有人都打敗,打服,才能稱王,才有資格建國,簡單、粗暴、直接,看似毫無難度技巧,可這一路走來全是腥風血雨,絲毫取不了巧。
齊燁伸了個懶腰:“拖下去也好,拖到敵軍散了…”
話沒說完,一名司衛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殿下,出了事!”司衛喘著粗氣叫道:“小鹿,季小鹿,季小鹿跑了!”
“跑了?”
齊燁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跑了。”
“剛剛上了城墻,當著輔兵守卒的面就那么跑了,守卒還當是您或是其他人授意的,問了季少爺,季少爺不知情,無人知情。”
“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阿卓惡狠狠的叫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旺仔看向齊燁,后者嘆了口氣:“老龔得多傷心啊。”
紈绔世子不好當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