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別人,進來兜頭就是一盆涼水,齊燁早就罵了。
龔信潑涼水,齊燁不敢,畢竟這老頭武力值擱那擺著呢。
老龔頭一把奪過司衛手中的茶杯,仰頭一口氣喝完,坐在了旁邊的木箱子上。
“老夫昨夜出了城,在山林之中探查了一番。”
一聽這話,齊燁頓時急了:“我靠,怎么不和我說一聲呢,守城打仗呢,你說出去就出去,太…”
龔信瞇起眼睛,微微掃了一眼齊燁:“太什么?”
“太不讓人省心了吧。”齊燁立馬改口:“我這不是擔心您嘛,這么大歲數了,調皮。”
龔信懶得搭理齊燁,自顧自說道:“山林之中堆放著大量木料,軍器對徐夙來說,不值一提。”
“什么意思?”
“打造軍器之人是沈菁忠,如今沈菁忠被俘,若除了沈菁忠外徐夙麾下無人可打軍器,那軍器必然愛惜備至。”
“可軍器就那么被弓馬營給燒了,輕輕松松的給燒了,這…這代表徐夙手下還有會打造軍器的人,而且打造攻城軍器很容易?”
“不錯,這山林之中要問什么最多,自然是木料。”
“為什么?”齊燁又快既煩躁又暴躁了:“就算打造攻城軍器容易…等等,龔大爺你的意思不會是說徐夙故意將軍器推到越州城墻前面叫弓馬營毀掉吧。”
龔信沒吭聲,能看出來,老頭覺得有貓膩,弓馬營毀軍器毀的太容易了,就算打造攻城軍器對徐夙來說不難,可畢竟需要耗費大量的人手和精力。
既然不大舉攻城,為何要推動攻城器試圖接近城關?
既然軍器都接近城關了,為什么敵軍一觸即潰,后退時連攻城軍器都不管,仿佛就是故意留在原地等著南軍出關毀掉。
指向齊燁身后的輿圖,龔信朗聲道:“鳴金收兵,敵軍退離越州,軍器在二里之外,而徐夙大軍則是在軍器后方不足三里,三里,你可知這三里是何意?”
齊燁想了想,恍然大悟:“三個一里地?”
龔信:“…”
劉旺倒是聽懂了:“三里,待弓馬營出宮,這不足三里的距離,足夠徐夙派出前軍護送軍器回到本陣之中?”
“不錯。”
龔信對齊燁一直沒什么好臉色,倒是不知為何,總是給旺仔流露出笑臉,有時還是很燦爛的笑容。
望著旺仔,龔信笑著問道:“鳴金收兵后,敵軍前陣后撤了兩里,與軍器相隔五里,剛好五里,這是為何。”
“五里…”劉旺略一思索:“五里誘敵,這五里之遙足以令白大帥下令弓馬營出關毀其軍器。”
“果然學過兵法!”
夸了一句旺仔,龔信看向齊燁:“堂堂世子,還不如一個護院,真是羞人!”
說完后,龔信望著旺仔,滿面贊賞之色:“老夫再問你,弓馬營…”
劉旺面無表情的打斷道:“有屁就放,莫要再賣關子!”
龔信:“…”
本來劉旺沒想著懟老龔的,要怪就怪這老頭非得踩一捧一,踩的還是他家少爺,那旺仔能慣著他嗎。
齊燁聽明白怎么回事了。
龔信的意思是說,徐夙不但送人頭,還送攻城軍器,唯恐邊軍不出關,故意讓前軍后撤兩里,就是這兩里,令白修竹下定決心令弓馬營出關燒毀軍器。
撓了撓都有些發紅了的額頭,齊燁的眼神散發了從未被兵法所污染過的清澈目光。
“那是擁務點啥捏?”
“尚且不知。”龔信搖了搖頭:“老夫只知徐夙有意為之,這攻城軍器對他來說不值一提,或是說,徐夙所圖之事,軍器與之相比不值一提。”
“破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