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鐘慶滾了,曹權國沒走。
曹權國望著齊燁的眼神,如同剛剛勞改三年放出來的母胎單身望見了促銷打一折的洗浴中心。
周寶被帶回營了,臨走前望著齊燁的那目光,如同促銷一折都沒人上鐘的老嬢嬢望見了剛領到第一個月實習工資的大學生。
至于白修竹,目光就比較復雜了。
他以為齊燁就是這輩子見過最離譜的人了,著實沒想到這小子找了個比他還離譜的婆娘,堂堂太子少師府大小姐,和一個做她爺爺都綽綽有余的老頭子結拜?
想了想,白修竹試探性的問道:“世子那未過門的夫人,今年…貴庚?”
“英雄不問出處,流氓不問歲…結拜不問歲數?!?
齊燁斜著眼睛:“你什么意思,太子少師府大小姐,我大康英國公,和誰結拜還得請示一下你這位邊軍大帥唄?”
白修竹干笑一聲,不繼續打聽了,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還有老白,不是我說你。”
齊燁開始給白修竹添堵了:“你怎么什么人都往軍營里帶,殺人犯,搶劫犯,拋開事實不談,一群敢在官道上打劫商隊,還跑人家的地盤上將人打死的通緝犯,你都敢往軍營里領,你這不是給國家添麻煩嗎?”
一旁的曹權國連連點頭:“嗯嗯嗯,姑丈說的對?!?
齊燁望向新卒營:“好嘛,當地官府都貼出通緝告示了,你還敢大搖大擺的窩藏通緝犯,你怎么想的?”
曹權國:“嗯嗯嗯,姑丈說的對?!?
齊燁:“這要是叫京中朝廷知道了,你南軍立的戰功大打折扣了怎么辦?”
曹權國:“嗯嗯嗯,姑丈說的對?!?
齊燁破口大罵:“對你媽個頭對,你也不是什么好鳥,英國公在京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么大歲數了出門遛個鳥都不敢,見到出自世家的官員,堂堂一國國公都得繞著走,千怕萬怕就怕朝廷猜忌,你倒好,到了地方為官,還是知州,竟和世家攪合到一起去了,丘神威怎么沒的,那么多折沖府都尉為什么被替換掉,敢幫世家出頭和南軍杠上,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嫌英國公命長是不是,你以為朝廷知道會收拾你,錯,第一個先收拾英國公!”
被噴了一臉口水的曹權國連個屁都不敢放,剛想說“姑丈說的對”,又將話憋回去了。
見到齊燁教訓一道知州,白修竹沒有笑,而是深深看了眼齊燁。
論治理地方民生,知州曹權國是行家。
論帶兵打仗,大帥白修竹是行家。
可要問關于京中,關于朝廷,關于官員,乃至是關于宮中,沒人敢說比齊燁更懂,哪怕是常年入京的董孝通都得找齊燁取經。
如今偌大個國朝,要問比齊燁為官時間久的,那數不勝數,可要問誰將朝廷官員拿下最多的,齊燁敢說他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天子都不敢說這話,至少人家老六沒登基后將某個衙署一鍋端。
齊燁名義上只在京兆府當過官,六部九寺中的工部都不如。
但是,有一點,雖然他沒干過六部九寺的官職,可他天天干六部九寺的官員。
一個人在京中,在官場上,本本分分幾十年不出錯,活的挺好,不算本事。
一個人在京中,在官場上,三天兩頭干人,干下去無數人,如今依舊活的挺好,這才是真正的本事。
忍氣吞聲活著,不算能耐,有仇報仇說干就干,還能活到現在,這是能耐。
因此在很多人眼中,包括曹權國的眼里,齊燁的不經心說出的一句話,一個字,關于京中,關于宮中和朝廷,都是“經驗”,都是金玉良言。
將曹權國臭罵了一通,齊燁沒好氣的問道:“說吧,找我干什么?”
“姑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