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渃嫣睡了,睡的很熟,很甜,即便是睡了,嘴角也勾勒出若有若無的笑容,那種滿足的笑容。
齊燁也睡了,他以為自己剛剛回來無法安眠,可季渃嫣的呼吸聲、心跳聲、身體傳來的暖意,令他像有了許久未曾體驗過嬰兒一般的睡眠。
莊中,都知道齊燁回來了。
喻斌三人也回來了,被眾人圍到了中間,七嘴八舌的叫著,說著,笑著,撓著。
季元思發瘋似的推開了眾人,跑向了水云閣,剛進門就開始脫衣服,一口一個小爺,想要泡霸王澡按霸王摩,倒是不占霸王便宜,體重三位數以下,他絲毫興趣沒有。
小舅子跳進了單獨的小池子中,大喊了一聲“舒坦”。
聞訊而來的語棠站在旁邊,掐著腰,想要如以前似的罵些什么。
換了以往,季元思早就滿面羞澀的遮擋住身體。
可今日,語棠罵人的話都到嘴邊了,終究還是拿起了香皂,蹲下身為季元思擦洗著后背。
季元思嬉皮笑臉:“男女授受不親。”
語棠沒好氣的說道:“你在邊關,數萬人都見到了你光腚的模樣。”
“連你都知道啦?”
季元思得意的大笑著,吹噓著。
“不是小爺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若不是小爺…”
語棠輕聲打斷道:“本是榮,何來恥。”
季元思愣住了:“可…”
“可什么可,若說此舉是恥,是因世人無法做到,若說你恥,那便問他,顏面,比邊關無恙,比南地百姓還要緊要不成,旁人不敢說,來了水云間,誰若說你半個不字,我抓花他的臉。”
季元思轉過頭,望著為自己搓背的語棠,沉默了許久。
“謝謝你,語棠姐。”
“莫要套近乎。”語棠笑罵道:“說的再好聽也不講你當太子少師府大少爺看待,你就是如世子爺那般立下蓋世功勛,想要姑娘們為你捏腳,應花銷多少還是要花銷多少。”
“還要是花錢?”季元思扭過頭,慘兮兮的:“可姐夫都夸我了啊,姐夫還說他為我驕傲呢。”
“看你美的。”
語棠取過浴巾丟在了季元思的腦袋上:“規矩就是規矩,你不愿花錢,那就要我為你按吧。”
季元思露出了大大的笑臉,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南莊誰人不知,水云間按摩的小姐姐們,都是語棠親自調教出來的。
或許,這便是南莊的魅力所在,莊戶們,小伙伴們,喜歡南莊,將南莊當家。
這里,沒有太子少師府的大小姐,也沒人會說語棠不過是個老鴇子出身的妓家罷了。
無論是誰,當他打開心扉時,便會在這里感受到溫暖與善意。
很多人,都失去了家人,當他們來到了這里時,會成為了別人的家人,自己,也擁有了家人。
季元思來了水云間,公輸甲卻去了小院。
墨家人都在小院之中,見了公輸甲,恭恭敬敬的磕頭問安。
公輸云的老婆為公輸甲倒了杯茶,見到老公輸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滿面幽怨之色。
“您也是,就不能多給給阿云露臉的機會,都恁大歲數了,不省心。”
木訥的公輸云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婆娘,公輸甲笑道:“我死了,露臉的機會就都是阿云的,你這懶婆娘若是覺著不服氣,那便叫阿云精精本事,超過了我,自是讓他跟隨恩公去露臉。”
傻乎乎的公輸云一梗脖子:“那下次叫我伴著恩公。”
原本還滿面幽怨的胖老婆,照著公輸甲的后腦勺就是一個逼兜子。
“給你顏色就要開染坊,旁的事也就罷了,伴著恩公,自是要阿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