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趕到京兆府的時候,留守官員、文吏、衙役,嚇的都站不穩了。
幾個膽小的見了齊燁,差點沒身子一軟跪倒在地。
要知道齊燁出道至今抓的所有人都在京兆府地牢里撅著,完全可以說是京兆府地牢見證著齊燁一步一步如何走到今日。
齊燁就和有收集癖似的,毫不夸張的說,如果誰在開朝的時候扔一百顆手榴彈將君臣全部炸死的話,只要京兆府地牢開放,這里面的人完全可以跑到各衙署中維持著朝廷運轉。
從三省到六部,從九寺到勛貴,各部各衙,都有“代表”在京兆府地牢中進修。
如果這里出了意外,就獄卒和京兆府的官員以及文吏們,都怕齊燁將他們給凌遲了。
其實這群人還真就是想多了,齊燁根本不在乎這個,別說囚犯們沒事,就算地牢中所有的囚犯被劫走又能如何,他再抓點頂替一下就完事了唄。
事實上齊燁已經有點看不上地牢中囚犯了,好多囚犯品級太低,也沒什么知名度,已經不配在京兆府地牢中撅著了,應該全送刑部或者大理寺去。
齊燁沒有前往地牢,就在門口等著,阿卓拿著名冊走了進去,一一驗明正身,一一核實獄卒所說,最終帶著唐少秋走了出來。
齊燁倒吸了一口涼氣,要不是那怨毒的眼神無比熟悉,他險些沒認出來唐少秋。
現在的唐少秋別說大儒模樣了,連人樣都快沒有了。
原本就稀疏的頭發就剩下寥寥幾根,數量少的都可以每根起個名了。
囚服倒是干干凈凈,人卻是傷痕累累。
指甲全沒了,牙也殘存無幾,就剩下兩顆門牙了,下嘴唇還少了半片。
原本枯瘦的身體,沒什么好皮,暴露出來的皮膚有火燒,有刀剮,也有各種齊燁說不出名堂的傷痕。
光是通過表面的傷痕來看,唐少秋一定經歷了某種酷刑,說不定還不止一次。
齊燁面無表情:“這老登怎么造成這個熊樣了。”
阿卓:“你擺爛的期間,是陳幽、陳淵兄弟二人審的。”
齊燁微微點了點頭,沒往心里去。
他不殺唐少秋,是因為搞不清楚這老登的動機,以及懷疑背后還有同黨,再一個是他根本不精通這種事,懶得浪費時間磨嘴皮子。
后來齊燁開始擺爛,阿卓也是諸事纏身,最終由陳幽、陳淵二人負責。
兄弟倆那是什么人,齊懷武親隨。
人家是手上沾血,他們是在血里洗手,將齊懷武當神一樣崇拜。
唐少秋想搞齊懷武,兄弟二人能手軟嗎。
以前,唐少秋是不怕死,認為皮囊的死亡不是真正死亡。
現在,他只求速死。
皮囊是不是真正的死亡他不知道,他光知道皮囊太疼了,根本受不鳥。
齊燁只是凝望著唐少秋,對上那充滿怨恨滿是怨毒的雙眼:“你的同黨是誰,說出來,我答應你,只要說出來的話,我給你個痛快。”
“殺了我,殺了老夫!”
唐少秋的嗓音極為嘶啞,少了半片嘴唇的面容仿佛惡鬼一般。
齊燁搖了搖頭:“他什么都不知道,押回去,嚴加看守,一天十二時辰,確保至少一名獄卒與他共處一室,防止他自盡。”
阿卓交代了一聲,等唐少秋被押回去后不由問道:“你如何確信他不知情?”
“得知于鳳楠入京后,唐少秋等人以為勝券在握,通過后期調查來看,他并沒有提前留好退路,于鳳楠進京后,他當日就被抓了,之后再沒和外人接觸過,看守他的獄卒都是老張親自挑選的,還一名專門負責的文吏,段平信得過此人。”
“那就是說,是讀書人自發要營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