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沖著老六說道:“陛下,老臣抱刀司大統領言之有理,若問誰可如期主持科考考題一事,定是徐功。”
老六心中冷笑,嘴里吐出兩個字:“可是。”
這一聲“可是”莫名其妙的沒頭沒尾的,群臣沒聽懂,熊思賢的老臉卻閃過一絲紅光。
避開老六的目光,熊思賢轉身望向齊燁:“可是,大統領又如何確保徐功無舞弊之嫌?”
“老大人這是何意,難道你信不過徐功的人品?”
“本官自然是信得過的,可科考一事波折不斷,便是徐功主持了科考一事,也難免會落人口舌。”
齊燁心中警鈴大作:“什么意思?”
“不如這般,曾受徐功教導的南莊書樓學子棄考如何。”
“你說什么?!”齊燁眼眶暴跳:“老匹…”
“大統領稍安勿躁。”熊思賢正色道:“本官知曉書樓學子求學不易,只是這科考不可再耽擱下去,若是徐功主持,雖無偏倚之心,可倘若書樓學子名列前茅,定會遭天下讀書人議論紛紛,與國朝不利,與徐功名聲不利,與大統領不利,不如這般,科考本就是為朝廷擇才,便是名列前茅也要入各部觀政,既如此,你那書樓學子無需科考,領個觀政郎之職前往西、南二關為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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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燁,如遭雷擊,這一刻,他無比的懊悔,懊悔為何當初在南關時不派人弄死這個老逼養的!
龍椅上的老六眉頭一挑,本想說些什么,又看向了強忍住滔天怒意齊燁,隨即目光掃向面露莫名之色的諸臣。
這一刻,天子的心中是失望的,對熊思賢,對很多朝臣,無比的失望。
科考,本就是為了當官。
如果徐功不主持科考出題,又要延期,再一再二不再三,如果還要延期的話,影響十分不好,這一點是宮中和朝廷都不愿見到的。
可要是徐功主持科考主題這件事的話,書樓學子即便參加了科考,成績越好,越會遭人議論,說句實在話,很多讀書人的素質實在不怎么樣,事實上這也是人心,自己不行,就會說別人有什么貓膩如何如何的。
那么如果書樓學子棄考了呢,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嗎,徐功不會遭人非議,科考也會順利舉行。
按理來說,齊燁肯定不會同意。
問題是熊思賢說可以讓二十五名學子直接當官,去的還是西、南關外。
這么安排的話,沒有人會說什么,并且是喜聞樂見之事,除了齊燁這一伙人,還有誰更加了解西、南二關外的情況,更適合去西、南二關外“治民”?
走的是類似舉薦的路子,本朝很少,但是也可以特事特辦,畢竟南關和西關外的地盤是齊家父子打下來的,也是為了國朝好。
表面上來看,沒毛病,往深了想,也沒毛病。
科考嘛,本來就是為了當官,換了別人,換了別家書院什么的,遇到這種“特例”都該放鞭炮慶祝了。
但是,但是但是,齊燁要的根本不是書樓學子當官,他是想開先河,想做出一個表率,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讀書,并不是某類人某個階層的特權!
現在的齊燁就和吃了個蒼蠅一樣惡心,惡心的要命。
如果他同意了,那些學子會如何想,奮斗了一年多,日夜苦讀,最終卻是因為靠著齊燁的“威名”當的官。
這就好比一個運動員,訓練了幾年,幾十年,明明有著爭奪冠軍的實力,就是憋著一口氣等著比賽,結果快到比賽了,裁判說你不用比了,你第一,冠軍給你,而且全世界都認同你這個第一,至于你的訓練,你付出的汗水,哎呀無所謂了,反正第一給你了。
齊燁,要的不是特權,他要的是公平,真正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