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休朝,早,辰時,國子監外揭榜了,狀元,月泉!
相比會試揭榜,今日榜下并無太多讀書人,二三百人罷了。
當他們望向榜單時,不少讀書人露出了既是預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神情。
預料之中,是因為他們不懷疑月泉的才學了,而是懷疑出身,懷疑小子到底是不是從山林那邊過來的。
意料之外,是因書樓二十五名參加殿試的書樓學子,只上榜了七人,僅有七人,其中還有個皇孫康玨。
這就是說,在會試中二十五名完全可以說是大放異彩的書樓學子,一起參加了殿試,結果被朝廷予了官身入朝的只有七人,連三成都不到。
幸災樂禍,有之。
困惑不解,有之。
不管怎么說,終究是有了個結果,平民書院南莊書樓,的確是在本次科考中大放異彩,只是應該沒達到幽王府與南莊的預期。
狀元,肯定是要游街示眾的,和死刑犯一個待遇。
禮部很重視,尚書周介帶著幾個屬官親自趕了過來,馬都牽來了,結果發現榜下一個書樓學子都沒有,別說學子,連南莊的莊戶都沒見著。
一群禮部官員大罵不休,當然,是在心里罵,不敢出聲,怕齊燁突然從哪鉆出來,大笑三聲,哈哈哈,中計了吧,圈踢一頓后統統抓走!
狀元不在國子監外等著揭榜,有史以來頭一次,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垂頭喪氣的鉆進了轎中,前往南莊“接”月泉去,按照規矩,游街完畢狀元還得入宮叩謝天恩。
等這群人到了城門,從轎子中鉆進馬車后,又在官道上折騰了小半個時辰到了南莊時,傻了。
南莊今日歇業,新出爐的狀元郎,正在拜師。
大食堂前,數以百計的莊戶圍的里三層外三層,一群身穿官袍的人,站在木臺上,垂手而立。
周介擠了半天才擠進去,定睛一看,眼前一黑差點原地去世。
木臺,很簡陋,公輸云帶著人花了不到半個時辰搭建的,但是很大。
已經焚過了香,正準備奏表和誦經。
最前方,龔信穿著一身道袍,背后是一張畫像,離得遠看不清是哪個祖師爺。
讓周介腦瓜子嗡嗡的是臺上站著的人。
月泉,正垂著腦袋聽龔信訓誡,強忍著淚水。
月泉忍者淚水的原因,和周介腦瓜子嗡嗡的原因,相同。
大康朝天子康止戈,一身儒袍,微笑而站,臺下都沒幾個禁衛,全是司衛。
看見天子的那一刻,周介就一個想法,他娘的造反了算了,啥玩意啊這是,臣欲死戰,君為何先降?
周介還尋思給宮中挽回些顏面呢,結果老六直接跑這來觀禮了,你他娘的是怎么好意思的,你的門生,天子門生,不入朝為官也就算了,還拜一老道為師,玩呢,鬧呢?
天子樂呵呵的,太子也樂呵呵的,小二與齊燁并肩而站,有些幽怨,說觀禮沒問題,但是不能影響南莊正常營業啊,這一小天得損失多少錢。
除了天子與太子外,暫代尚書省右仆射卻有尚書令之權的曹權國也在。
曹權國旁邊站著京兆府府尹張瑞山,張瑞山旁邊站著戶部尚書赟乘泰,赟乘泰旁邊站著左侍郎喻文州。
這也就罷了,太子少師季伯昌與徐功的到來并不意外,令人意外的是還有個老和尚。
老和尚的名字沒人知道,光知道法號慧明,康朝最大寺院大空寺的主持,而非住持。
可以這么說,哪怕是周介見了這老和尚都得恭敬的喊一聲“大法師”。
大法師不會釋放雷電術,但是幾乎在民間是家喻戶曉的,真正的得道高僧。
道家拜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