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快透不過氣來的影貍妖，此刻終于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咳咳……”

但是，她并沒有因此而得以歇息。劇烈的咳嗽讓她感到異常痛苦，在這種情況下她甚至露出了凄厲的慘笑。

“你本可以拿走了我褪下的皮毛，回宗復命，為何一定要趕盡殺絕，至我于死地？！”

影貍妖并未回答帝易的疑惑，反而是用凄厲懇切的語氣質問他。

帝易神色一怔，顯然是沒想到這貍妖居然問他這種話。

于是，帝易一臉正色，認真地回答道：“斬妖除魔，除惡務盡。本就是我輩修士應當之責，人人應當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

誰知影貍妖聽到帝易的回答后，宛如癲瘋般狂笑不止，極其刺耳。

帝易眉頭微皺，很是不悅，冷聲質問道：“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我笑你們人族是何其的虛偽雙標！”

影貍妖的聲音凄慘可憐，她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由衷的悲憤。

不待帝易回話，她又接著說道：

“難道我身為妖就一定是惡嗎？！”

“你可知道，我靈智未開，尚處迷蒙時，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們，就是被你們人族，那些山野村夫，為了口腹之欲和幾兩碎銀，全部殘殺殆盡，一個不用留啊！”

“那時我是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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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膽小，我不敢報仇。我只敢一直躲在那深山密林中修煉，只求有朝一日可以離開那暗不見天日的鬼地方。

然后，又是那群人上山，他們這群畜牲！想抓我，想要剝我的皮！”

“我拼著重傷，才終于逃了出來。”

“那時我也是惡嗎？！”

“你問我為何這般羸弱，我告訴你，就是因為那一次重傷！導致我根基不穩，實力再難精進！化形時拼盡全力換得九死一生，差點命喪黃泉。”

“他們殺我親族、壞我根基、損我道行，使我重傷，至今未能痊愈。此等深仇大恨，我焉能不報？！”

“難道我就一定是惡嗎？那他們這群天殺的狗賊呢？！”

影貍妖的聲調越來越高，情緒越來越激動，理智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

布滿血絲的雙眼充滿了怨毒和憎惡，她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咆哮地發出這些近乎瘋狂的質問。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股令人心驚的仇恨，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迫害她。

她清楚地記得那些人族入侵者殘忍地殺害了她的親人，讓她一夜間失去了所有，變得孑然一身。

那些人帶著名為“正義”的面具，背后卻是慘無人道的殘暴行徑。

如今卻人站出來指責她是惡，這才是最讓她憤怒的事情。

她的聲音開始變得不穩定，在情緒的沖動下，她像是要將自己的全部怨憤都爆發出來。

她的身體開始顫抖，鮮血從傷口處不停地流淌，但她卻毫不在意。

她只想爆發出積攢在內心多年的不滿和憤怒，讓她的敵人也明白這種屈辱和痛苦。

帝易聽完后，沉默片刻，徐徐道：“我曾下山游歷三年，在象牙州邊鎮上遇到過妖禍，滿城百姓皆亡于妖禍。

我只是僥幸逃出，見過災后廢墟。那悲慘的模樣，令我至今不敢忘卻。”

影貍妖眼神一瞪，如同利刃一般。

她語氣極其冰冷，不帶絲毫感情道：“你想說什么？”

帝易沉聲道：“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世間萬物，總是有好有壞，不是非黑即白。

我們所持的立場不同，所以看待問題的也有所不同。并非全部人族都是壞人，同理妖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