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許牧以巧舌如簧之姿,讓對方暈頭轉向卻又無言以對,終因見其太過疲倦,特赦一日假期,令其歸家休憩。
"真乃奇才……"孫穎離去后,許牧再度審視那封嘲諷信,不由發出一聲感慨,滿含復雜情緒。
張須陀聽到這話后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湊上前去,從李玄霸手中接過那張信紙,然后小心翼翼地展開它,仔細地品味著信紙上的文字。字句間情感錯綜復雜,仿佛萬馬在胸中奔騰,激蕩心潮。
"此……誠然奇才也。"張須陀讀罷,同樣心緒難平,語帶復雜之意。
許牧手指城外虎視眈眈的敵軍,挑眉笑道:"老張,觀此信,你認為裴軍能忍而不發,按兵不動嗎?"
"絕無可能!"張須陀斷言。信中內容即便他觀之亦憤懣不已,更不必提身為當事人的裴行儼與秦叔寶了。
聽畢,許牧轉身,目光掠過城墻上的一千勇士,沉聲道:"今日,爾等首次實戰,若欲贏得鐵浮屠之尊重,便以此戰證明自身!"
"遵命!"一千人同聲應答,每一張士兵的面龐上皆洋溢著期盼與鄭重。
自從鐵浮屠憑借著僅僅三百人的力量,成功地抵御了強大的敵人之后,并且獲得了許牧親自授予的獎章,他們就一直驕傲地走在所有軍隊的前面,向眾人展示自己的卓越和榮耀。尤為軍演賽后,鐵浮屠獨攬七、八席位,更使他人顏面無光。于校場操練時,遇見鐵浮屠之人,眾將士總覺矮人一頭。許牧正是借此軍中攀比之風,激勵眾人。
他不欲將來麾下僅鐵浮屠一軍可戰。這三千人,必須速速鍛煉成長!
而陽城,恰是為此等磨礪經驗的絕佳之地。
……
裴軍營地之內,遵照裴仁基之命,羅士信率軍急赴陽城之外,正與裴行儼、秦叔寶的部隊會師。手執長槍步入營地,即刻聞得帥帳中傳來一聲震怒的咆哮。
"孫賊欺人太甚,忍無可忍!待城破之時,我必剝其皮骨!"裴行儼的憤怒幾近失控,狂怒之聲響徹四方。
"末將同往!"秦叔寶沉聲響應,顯然情緒亦頗不平靜。
"碎其骨!"裴行儼繼續惡狠狠地詛咒。
"末將同往!"秦叔寶咬牙切齒。
"飲其血!"
"末將同往!"
"啖其肉!"
"末將同往!"
……羅士信黑著臉,掀起帥帳步入其中,只見內部已是一片狼藉,諸物盡毀。
裴行儼和秦叔寶兩人胸膛劇烈起伏著,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無盡的怒火。他們的雙目充滿了血絲,變得赤紅無比,宛如燃燒的火焰一般。那憤怒的目光似乎能夠穿透一切障礙,讓人不寒而栗。他們的臉龐扭曲著,嘴角微微抽搐,顯示出內心的憤怒已經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
"發生了何事?"素與三人交好的羅士信,放下手中長槍,忍不住詢問。
裴行儼冷哼一聲,欲坐,才發現軍帳中的胡凳已被怒氣之下一腳踏碎。身為當代猛將,其破壞力驚人,今日秦叔寶亦失了控……
羅士信不明所以,不知情者或以為帥帳遭人洗劫。但對裴秦二人實力了然于胸的他深知,世間無人能在兩人面前如此肆意破壞而不受阻止。
"孫賊!孫賊!孫賊!"裴行儼不顧羅士信,面容陰沉,連呼三聲,沉聲吩咐:"來人,傳本將命令,一個時辰后攻城,不破此城,誓不罷休!"
羅士信面色一緊,知曉少將軍怒火中燒,興師問罪乃兵家大忌,連忙望向秦叔寶。平時秦叔寶英勇沉穩,或許能勸阻少將軍。
"末將領命!愿作先鋒,活捉孫賊!"未料秦叔寶已先行單膝跪地,領命而出。羅士信幾番勸說無果,二人均怒氣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