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郎中沒有停下手中動作,用酒水澆了刀身,不急不慢的說:“還算醫治及時,幸得老夫行醫多年,我需在兩個牙印中間開兩刀,屆時需人將這毒血吸出,吸干凈了,這命根子就算保住了,但是……”
村長緊張的問:“但是什么?!”
陳郎中撫著胡須:“但是傳宗接代這事兒,還得看小公子的造化?!?
狗娃娘啜泣起來,狗娃爹唉聲嘆氣。
村長拉住陳郎中的胳膊,紅著眼道:“陳大夫,你要多少我家都出得起,只求你保下我這孫兒啊!”
陳郎中略微安撫:“老夫盡力吧?!?
村長心疼的抱著自己的大孫子,看陳郎中應承下來,才穩住心神。
他心中其實也做了最壞的打算,狗娃是被他寵壞了,若是不逃課,哪能遇到這樣的事兒。
狗娃越大,給他惹的禍越多,就沒叫他省心過。
若這孩子真是廢了,村長看向兒媳婦的肚子,那只能讓他們兩口子再生一個。
陳郎中按住李狗娃,在那處切了個十字刀花,狗娃哭的毫無形象,鼻涕都吃進了嘴。
直到毒血被自己老爹吸出,才止住了哭聲。
狗娃爹吐出好幾口毒血,生怕狗娃命根受到影響,直到什么都吸不出才停了下來。
狗娃晌午還引以為傲的第一現在垂頭喪氣、縮水了很多,今日的臉都丟盡了,只怕日后村中人都會如此取笑他了。
陳郎中將酒水遞給狗娃爹,讓其認真漱口。
酒水進入口腔,刺激了嘴里的潰瘍,陳郎中看狗娃爹吃痛,才問道:“李家兄弟,你這是口中有傷?”
狗娃爹疑惑道,“是啊,怎么了?”
陳郎中拍著大腿:“哎呀!你嘴里有傷怎么能碰帶蛇毒的血?!”
陳郎中急忙在藥箱中翻找,將藥丸塞給了狗娃爹。
狗娃爹明白過來,一口便將藥丸吞了,還自顧自的解釋:“疼了好幾天,一直不見好,我這也是心急狗娃,忘了嘴里起皰?!?
圍觀的王家人將所見之事回稟了夫人,王夫人重重的放下茶碗,“算他運氣好!”
今日李狗娃和王雋姝都沒來上課,秀秀思忖著,難道自己的計劃沒被尹仇發現?
昨晚尹仇很生氣的將她接回家,她看出尹仇是想對趙乙問責的。
秀秀便對著尹仇一頓撒嬌討好,端茶倒水、捏肩捶腿、摟摟抱抱。
當然秀秀也不敢太過分,只是抱著尹仇的腰身,裝作后怕紅了眼眶,跟他描述了一下她和李狗娃的博弈和那恰到好處的石子點穴。
找準時機剛好將鼻涕眼淚蹭到他的衣服上,再拽著他兩根手指搖了搖。
那趙乙就好像看到什么奇景一樣,一臉的不可置信,督主竟然對衣服上的鼻涕眼淚視若無睹?
這小啞巴還敢抱督主?
而后尹仇就是一臉的心疼,拍了拍她的后腦勺,兇起了趙乙:“若是再有下次……”
趙乙垂首趕緊保證,不會再有一次,然后就沒他事兒了。
要是往常,最輕也是要挨幾杖棍的。
趙乙突然不嫉恨林甲了,他就說自己功夫明明比林甲高,應該由他來保護督主才是。
那林甲不過就是仗著督主危難之時撿了便宜,現在看來自己這活兒才是頂重要的,畢竟小啞巴沒有武功,自然要他出馬才是。
另一棵樹上的林甲打了個噴嚏,不知道誰在背后說他小話,暗嘆自己保護了兩人多日,督主怎么還不給自己解藥。
課堂上的秀秀對著王雋姝的空位發呆,李狗娃也一直沒來,難道自己的計劃成了?
尹仇生了那么大的氣,不是因為她把李狗娃塞到了王雋姝的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