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不要沖動,臨安侯府是門好親事,一婉她……”
“無福消受。”沐遠滔還在氣頭上,但面對懂事的一婷,多少還是收斂了一些,“一婷,陪我走走吧。”
一婷本以為沐遠滔要回書房,卻不想他是往外面走了:“大哥剛回府,又要出門了嗎?”
“我要去見臨安侯世子。”
“你要去取消這樁婚事?”
沐遠滔看著一婷,她與一婉是如此的不同:“陛下也說了,這是結(jié)親,不是結(jié)仇。有些事情如果已經(jīng)能看到結(jié)局不盡如人意,還是早些放棄吧。”
“我雖然并不了解定南王,但就大哥你剛才說的,他絕非一婉的良人,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她……“
沐遠滔突然停下腳步,沐一婷有些措手不及:“一婷,醒醒吧,比起母親和你,一婉更像他!”
沐一婷一時語塞,目光復(fù)雜地看著沐遠滔走出了大門,牽過仆人手中的馬匹,瀟灑翻身離開了。
再轉(zhuǎn)身的時候,不遠處站著的是沐一婉窈窕的身影,一婷突然覺得妹妹的面龐熟悉又陌生,姐妹倆誰也沒有說話,從門廊的兩處,漸行漸遠了。
春幽臺。
沐遠滔孤身一人坐在安靜的包廂里痛飲,門口傳來幾聲腳步走近,他抬頭時恰好與來人對視。
“林兄。”
“沐兄。”臨安侯世子林宴許在沐遠滔的對面盤腿坐下,眼神清明,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身上半新不舊的袍子流露出任何局促,“怎么突然約我出來喝酒了?”
在林宴許來之前,沐遠滔在心中來回演練要如何開口,可是等人真的到了,他又欲言又止了。
林宴許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加上與沐遠滔相識多年,只要一點暗示就能猜到他的心思:“可是沐大人對這門婚事有想法?”
“林兄……”
“沐兄,距離陛下賜婚已經(jīng)過去了三月有余,甚至連問名都沒有完成,我父親幾次想要邀請沐大人私下見面,都被以各種理由婉拒。”林宴許說的十分直接,卻沒有任何怨懟,“沐大人看不上我臨安侯府日薄西山,這樁婚事趁早作罷也好。”
“林兄,你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你很清楚陛下對你的期待,等宣布了你就是皖南鹽案的負(fù)責(zé)人,相信父親和一婉也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林宴許表現(xiàn)得并不在意:“或許從一開始沐兄就撮合錯了人選。”
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看著眼前的酒杯,林宴許突然就想起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身影,猶豫許久之后,他終于忍著發(fā)緊的喉嚨,開口問道:“沐兄,沐大小姐她…可好?”
“一婷?”沐遠滔沒有想到林宴許會突然問起沐一婷,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識接話:“她幾乎不出門了,帶著孩子在自己院中生活倒也是清靜……”
突然,沐遠滔像是反應(yīng)過來了,怔怔地看著林宴許,張了張嘴:“林兄,你不會是……”
林宴許沒有承認(rèn),只是一聲嘆息和垂下的眼神。
“她嫁過人,生了孩子……”
“我不在乎!”林宴許還把身子往前傾,像是要證明什么似的,“我只是想她心里怕是還記掛著那位,是不會愿意的……”
“若是你與一婉的婚事進展順利,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沐遠滔的心里現(xiàn)在是五味雜陳,一邊是好友,一邊是妹妹,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他當(dāng)真是不知道該做何反應(yīng)了。
“當(dāng)初你問我的時候,我心里想的其實是……”林宴許痛苦地閉上眼睛,“是一婷,腦子一熱就答應(yīng)下來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開口,所以后來沐大人表現(xiàn)出推辭,我其實是覺得慶幸的。”
“林宴許!”
“沐兄。”林宴許放在桌上的手都有些顫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