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紈懿悠悠蘇醒的時候,窗外日頭染上了濃濃的霞光,有一個高大的人影就近在咫尺。
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或許是纏綿的眼神驚動了放空的男人,“醒了?”
他的嗓音沙啞,順勢又往前坐近了一點。
姚紈懿只覺得身上沉沉的,甚至連起身都沒有太多力氣。
岳稚垣出聲攔住:“別起來了,先躺著。”
“臣妾是生什么病了?”
岳稚垣手上的動作一頓,姚紈懿心中直直升起不妙的預感。
“是什么惡疾嗎?”
“不是。”
岳稚垣薄唇緊閉,這句話就含著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遠青告訴朕,那一次之后,你沒有服藥。”
姚紈懿只覺得“嗡”的一聲,掩在云被下面的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難道說……
“紈紈,我們有孩子了。”
話音剛落,兩個人的眼神對上的一瞬間,眼眶都是紅紅的。
姚紈懿終于忍不住一頭撲進了岳稚垣的懷里,低聲泣著:“對不起……”
岳稚垣溫柔的大掌摸上她的發頂,喉嚨覺得發酸發緊。
“不要說對不起,朕知道你的害怕,是朕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姚紈懿烏黑的長發披散著,哭得眼睛通紅,巴巴地看著他。
相視許久卻是無言。
“為什么?”
雖然只是短短的三個字,姚紈懿心里也明白他想問的是什么。
“臣妾想賭一把,也是給自己和陛下一個機會。”
岳稚垣覺得壓在心頭長達月余的大石終于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暢快。
他輕柔地把姚紈懿擁入懷中,在她的耳邊烙下一個深深的吻:“朕一定會保護好你們母子的。”
昭祥宮的寢殿不過也就一方大小,暮色降臨,圈住了兩個人的溫存與心意,還有那小小的新生命,在父母共同的期待下悄然成長。
過去一個多月的圣寵凋落讓很多人都不再關注昭祥宮的動向,這下又給平靜的湖面砸下了一顆不小的石頭。
話分兩頭,林宴許在退下之后徑直來到了偏殿接在此等待的沐一婷和小魚兒。
沐一婷心中惴惴不安,說起來她也算是岳稚垣的小嫂子,方才她當著眾人的面與林宴許動作親密,身為九五至尊怕也是不能容許的。
聽到外頭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急急地望過去,先是林宴許,再是沐遠滔,她張了張嘴,還是先喚了一聲“大哥”。
既有了岳稚垣的默許,沐遠滔和林宴許的神情都帶著輕松,“一婷。”
“咱們這就回去嗎?”
“不。”
沐一婷面露疑惑:“那……”
“先送你出城,去白馬寺。”
她的心直直地往下墜去,全身只覺得冰涼,“陛下他……”
林宴許出言安撫道:“我與沐一婉的婚事作罷,也算遂了她與沐大人的心意。只不過陛下說我的世子夫人必不能是一個叫做沐一婷的女子,所以,若你愿意,我與遠滔今日就送你和小魚兒去白馬寺,剩下的一切都交給我們。”
沐一婷怔怔地消化著他說的話,若是想要嫁他為妻,便要放棄自己作為沐一婷的過往嗎?
沐遠滔知道自己的妹妹心思細膩,又很是敏感:“我會安排白馬寺失火,向陛下呈報你與小魚兒不幸命喪火海,然后再由我將你帶回沐府,以你與家妹神似為由認為義妹,最多不過半年便可與臨安侯正式議親。”
沐一婷難免猶疑:“這樣能行嗎?真的可以掩人耳目嗎?”
沐遠滔和林宴許無聲對看一眼,寬慰道:“陛下在乎的是皇家顏面,至于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