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沐遠滔和沐一婉兩人分別騎馬乘車,向城外永安寺出發。
沐一婉許久未曾出府,聽著外頭熙熙攘攘的集市熱鬧,忍不住掀開了半角簾子張望,再望見沐遠滔挺拔的身影,柔聲說道:“大哥,你重傷未愈,還是上車吧。”
沐遠滔偏頭將她擔憂的神情收入眼中,婉拒了她的好意:“我的傷不妨事,你也是在議親的大姑娘了,我不過是你的庶兄,這么做也是為了你的名聲考慮。”
沐一婉被他這堂皇的一番話堵得是啞口無言,沒好氣地甩手放下了簾子:“好心當成驢肝肺,隨他去。”
一行人行至永安寺山腳下,面前便是三百級石階,需得步行上去。
沐一婉平日里也不常來永安寺,見此情景暗暗有些后悔,早知合該與父親一道留在府中的。
看出了沐一婉的猶疑,沐遠滔干脆地說道:“你我是一婷最親近的手足兄妹,這區區三百級臺階應該不在話下吧。”
沐一婉雖是女子,可沐遠滔卻有傷在身,誰也沒占了多大的便宜去。
剛過了一半,沐一婉就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忍不住地小心擦拭額上的汗珠,生怕弄花了精致的妝容。
沐遠滔也不說話,只是悠然站在高兩級的地方耐心等著。
如此更是無聲的催促。
沐一婉更覺得氣躁,但為了不在沐遠滔的面前示弱,硬是撐著一口氣往上爬去。
好不容易上去,沐一婉尚來不及整理自己的妝發,就聽到身邊侍女發出的怪叫,她不耐地抱怨道:“有沒有規矩,在外面行事如此浮躁。”
“大,大小姐!”
“你說什么?”
沐一婉覺得疑惑,順著侍女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同樣愣在了原地,距離他們十步遠的地方赫然站著的就是沐一婷,她好端端地活著!
“這是怎么回事?”
沐一婉見沐遠滔沒有絲毫訝異,就猜出白馬寺大火全都是他們的預謀,“你們竟敢欺君?”
沐遠滔冷哼了一聲,向沐一婷走去,回身對她說:“這天底下,誰有這個膽子敢欺君?”
“那……”難道說這是岳稚垣默許的?
沐一婉怎么也想不明白。
沐遠滔這才放出了重磅消息:“一婷必須死遁,這是能夠讓你擺脫與臨安侯府的婚事,順利嫁給定南王的唯一辦法。”
“你說……”沐一婉只覺得腦子是一團亂,“你要讓她嫁給臨安侯世子?她可是廢妃!”
沐一婷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在聽到妹妹脫口而出這句話的時候被刺到了心里。
“你錯了,廢妃沐氏已經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將會是沐府義女沐一媛,與你同年,癡長數月,記在母親名下,算是嫡出。”
沐一婉只覺得荒唐:“如此拙劣的戲碼,你覺得臨安侯府會相信嗎?”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你要做的就是回府后在父親面前配合我們將戲做全,絕對不能說出她的真實身份,否則……”
沐遠滔最清楚沐一婉的痛點,“你看看還能不能做上王妃的位置。”
沐一婉咬緊了一口銀牙,眼神落在了始終安靜站在沐遠滔身后的女子身上,許久才憋出了一句話:“看來姐姐真是好福氣。”
是了,有岳稚垣授意,沐遠滔出手,想來臨安侯府也是知情的。
“原來林世子早就與姐姐兩情相悅了,怎么都不跟妹妹說一聲,要是妹妹真閉著眼睛嫁過去,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丑事來呢。”
沐遠滔一個眼刀飛過,嚇得沐一婉連忙住嘴。
沐一婷,不,是沐一媛緩緩走出來,直視著沐一婉的眼睛,打量了許久才說:“聽說沐姑娘幼年喪母,一直是由長姐教導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