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
許多年前,沈規忽然的出現在小院里,他躺在鄭雙雙慣常躺著的那張躺椅上,正吃她留在灶上的半塊烙餅,身上傷處半新不舊,有些還敷著藥,腿上還打著繃帶,不知是誰這樣的神通廣大,將他一個傷者這樣悄無聲息的送了進來,甚至給他編好了一個身份。
看到她時,他的眼眸燦若星海,讓鄭雙雙只覺得身在夢中。
如今,一場大夢近十年,連孩子都長這么大了。
兩人改名換姓,取了個極為土氣的名字,一個叫雙娘,一個叫山郎。中文吧
沈規的傷處自然已經好全,只是留下了溝溝壑壑,難以淡去的疤痕,如此炎夏,在家中他也從不裸著上身,只怕嚇著兩個孩子,也怕他們多嘴一問。
雖然沈規手上財帛豐厚,本可不必拘在這樣的小地方過日子,可鄭雙雙要留在這里,他便也留下,安靜簡單的日子過久了,自有其的一番滋味。
“回來了?!编嶋p雙朝他走了過去,一間小小院子,腳下踩過幾塊紋路碎裂的磚石。
他站在院子的那一頭對她笑,孩子們的笑聲在耳邊,這短短的幾步路,好像在這庭院里穿越了十年的時光。
……………
南邊小鎮的夏天比京城要更加炎熱一些,不過對于醬生來說,夏天總是難熬的。
一到夏天,他身上的衣服總像是從水里扒出來的一樣,黏答答的,偏又像了他爹,素來要爽利,不肯將就,時常見他明明午后還要外出,中午卻硬要換過一身,沐浴一番。
他院里專門搭了一間浴室,平整的石頭鋪地,中間高四邊低,還做了溝渠通到屋外頭去。
一聽這屋里嘩啦嘩啦的水聲響,醬生院里伺候的人就知道,小少爺又沐浴了。
他夏天洗澡倒也不費勁,兩桶涼水就行,澆下去什么燥熱火氣都沒了,反正是在自己院里,他腦袋上頂著條帕子看不見路,也能穩穩當當的邁出門檻。
只是今日好像撞上了個人,醬生聽見對方輕呼了一聲,是小五兒。
“你怎么來了?”醬生抱歉的一笑,對小五兒道。
小五兒閃著眼睛覷了他一下,她的眼神總是這樣含羞帶怯的,醬生以為她從來就是這么個性子,沒想過是獨對自己不同。
“姐兒今日跟灶上新學著做了芙蓉糕,知道哥兒您回來了,要奴婢給您送新鮮的嘗一嘗。”
她輕聲細語的說,像是怕驚飛了荷花尖尖上的一只蜻蜓。
醬生掀了蓋子,見著碟上墊著一方繡著芙蓉的帕子,帕子上盛著幾塊粉玉一般的小糕點。
“這丫頭,什么時候還弄起這些小情小趣了。”醬生指的是那塊帕子,小五兒微微垂了眸子,藏住一點不可見人的心思。
糕點做成芙蓉樣子,醬生就直接伸手拿了一塊吃,糕點里頭是蜜糖蓮蓉餡的,難怪叫做芙蓉糕,是貌也芙蓉,餡也芙蓉。
他吃著糕點,嘴角抿起來笑,右嘴邊上有一道淺淺的小凹。
這不是生來就有的,是前些年他不知怎么的弄傷了自己,雖沒留下疤痕,但卻留下了這一道一笑就會露出來的小凹痕。
小五兒曾經裝作無意問過云團兒,醬生這傷是怎么弄得,云團兒眨眨眼,對她噓了一聲,道“我同你講,你可別說出去,哥哥跟娘說是自己頑皮弄傷的?!?
小五兒點點頭,就見云團兒‘嘖嘖’了兩聲,既有些心疼自己的哥哥,又好像有那么一點嫌棄,道“給青陽姐姐摘風箏的時候,光顧著伸手去夠,結果讓樹杈子戳了一下?!?
云團兒從來就知道青陽是自己未來的嫂嫂,青陽待她又很好,她并不覺得醬生為著青陽受這么一點小傷有個什么,同小五兒說了這話,很快就拋諸腦后了。
可小五兒拋不開,醬生臉上多了一道凹痕,她心里就多了一條會冒酸鹵的口子,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