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明國公夫人對盧家姐兒未必全然了解,不然也不會讓人來刺探一二了。”吳柔香自以為然的說著,心里又燃起一絲希望來。
盧茉白和溫湘芷一路賞花說笑,她一襲白衣,鬢上飄下一條繡著紫蘿的絲緞,偏首時露出娟秀的側臉。
她雖不及世子妃宋氏那般容華若桃李,但道一句清麗佳人,倒還是堪堪夠上的。
吳柔香一貫以嫡女身份自傲,可在這遍地是嫡女的地界,她這嫡女的身份,也就沒那般顯眼了。
現下,叫旁人看重的是樣貌,是氣度。
如宋氏那般的出身樣貌,才能輕松得嫁高門。
吳柔香不由得有些暗自神傷,一腳踏上枯葉,發出一點碎裂的聲響。
盧茉白和溫湘蘭并不在意,唯有鄭令意,似乎是遙遙的朝這邊瞥了一眼,但又伸手接住了一片落葉,拈著葉柄在手里把玩。
吳柔香沒發覺自己漏了蹤跡,忽見她們三人離了那花兒盛開之處,沿著小徑往西側走去。
吳柔香自是跟上,見三人被一位菊園的婢女引到了一間雅致的小屋中,隨后又有婢女帶了恭桶和絹紙進入房內,片刻之后,又帶著這些東西離去。
吳柔香用帕子在鼻端虛掩,厭惡道:“管她是何人,還不是得吃喝拉撒,裝什么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翠瓏此刻剛好也有些內急,聽吳柔香這樣道,也不敢說出口了。
只是此事一急起來不由人,見她一副夾腿難耐的樣子,吳柔香也猜到了幾分,她心念一動,便道:“瞧你這樣,罷了,隨我來吧。”
吳柔香畢竟是客,尋到方才那位婢女說了幾句,對方便帶著翠瓏去了另一處偏閣。
主子是主子,婢女是婢女,到底是身份有別。
吳柔香明面上是在等翠瓏,實際上卻總是沿著回廊來回走,盼著能聽見房內的幾句碎語,若有個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那就最好不過了。
盧茉白此時正在屋里等溫湘蘭換衫,溫湘蘭自從誕下女兒后,身子就有些畏寒。
今日菊園風大,她有些受不住了,趁著這會子兒功夫,把外衫換的厚一些。
吳柔香沒聽到任何動靜,疑心兩人換了房間,繞著這間小屋走了一圈,剛一過轉角,忽見魯氏身邊的丹朱沿著石子小徑一路朝這小屋走了過來。
不知為何,吳柔香下意識的就躲了起來,掩去了自己的身影。
鄭令意自方才起就沒進過屋,一直在暗處瞧著吳柔香的舉動。
待丹朱來尋她的時候,鄭令意才從角落里走了出來,手里捏著一把花蕊嫩黃如雛雞喙的野菊,掐斷的根部還凝著汁水,顯然是方才掐斷的。
“都什么時候了,姐兒還有心思摘這些雜花雜草。”丹朱不悅道。
鄭令意順著她的目光垂下眸子,看著自己手里的野菊,輕聲辯解道:“丹朱姐姐有所不知,盧家姐兒就喜歡這樣的野趣。”
丹朱知道這些世家小姐一貫喜歡折騰些不尋常的東西,以凸顯出自己的與眾不同。
她瞧著那束野菊,意有所指的說:“姐兒你,近來倒是愈發機靈了。”
鄭令意艱難道:“丹朱姐姐,論起來,我比你還不如,只是想掙條活路罷了。”
此言倒是不虛,丹朱沒接話,只是道:“盧家姐兒現在何處?”
鄭令意朝自己身后一指,將丹朱帶離了盧茉白所在的房間,同時也往吳柔香藏身之處引。
“姐兒,孫夫人還和盧家姐兒在一塊嗎?”丹朱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傳到了吳柔香耳中。
這孫夫人便是溫湘蘭了,她去歲嫁給了正奉大夫孫波,如今旁人都叫她孫夫人。
“是。”鄭令意怯怯的一把嗓子,很容易就叫吳柔香聽了出來。
“等下我讓人把孫夫人引走,盧家姐兒不是要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