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令意眼里的情緒從驚懼而轉變為了憐憫,她看著魯從心,嘆道:“原是這樣,這事兒十四姐最清楚了,你沒問她嗎?”
一直沉默著的鄭秋秋忽然爆發出一陣癲狂大笑來,嚇得魯氏和鄭國公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鄭令意倒很冷靜,連眼皮子動都沒動。
魯從心看著她出奇淡定的神色,突然覺得自己對于眼前這個一直以來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少女,其實并不了解。
鄭秋秋還在瘋魔的笑著,鄭國公捂著耳朵不堪其擾,只好吩咐道。
“先帶下去,帶下去!”
從角落里鉆出來兩個簽了死契的婆子,勒了鄭秋秋的口,把她給拖了下去。
“十四一時半會是清醒不了,你來說吧。清清楚楚的說個明白。”
鄭秋秋兩度搶衣裳,這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一句話就能說清楚。
鄭令意說完,屋里的人都默了,這事實在太過無稽,直到有人多問一句,這人也就不會弄錯了。
鄭國公冷哼一聲,道:“衣裳雖有迷惑之嫌,可你連人都分不出,可見十五和十四于你而言,區別也不大嘛!”
“天差地別!”魯從心大聲反駁道。
“你恐旁人聽不到!?低聲些!”魯氏終于忍不住冒出了一句,她又瞥了鄭令意一眼,道:“你們兩個早就互生情意了?”
“夫人慎言!”鄭令意當即重重跪下,膝行到鄭國公腿邊,右手做賭咒發誓狀,咬牙切齒道:“若有此事,定叫我頃刻之間灰飛煙滅,死無葬身之地!”
尋常男子發誓也少見這般言辭激烈的誓詞,三人都叫鄭令意給震了震。
魯氏后邊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她一臉納罕的看著鄭令意,只覺得她像是重塑了筋骨。
魯從心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鄭令意,怔怔的說:“你,從沒對我有過情意?”
“半點也無。”
好生鋒利的四個字,聽得鄭國公頗為解氣,這幾日為著鄭燕纖所受的窩囊氣,被這四個字一割,散了七八分。
魯氏卻埋怨的脧了鄭令意一眼,魯從心是她的侄子,如今又是她的親生女兒對不住魯從心,若沒有鬧出這場誤會,送過去的是十五該有多好。
魯從心看著鄭令意的目光詭異溫柔起來,他自欺欺人道:“沒事,咱們從前相處的機會太少,等你真正明白了我,你會喜歡上我的。”
鄭令意很是頭痛,正想反駁,卻被鄭國公搶了先,他怒斥道:“王八羔子胡說什么!難道還想要我第三個女兒不成嗎?”
魯從心連忙分辯道:“我沒碰過十四妹!”
鄭令意平靜道:“有區別嗎?”
魯從心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有區別嗎?女子的清譽有多重要,沒有人不清楚。
若是魯從心不肯要鄭秋秋,不論鄭秋秋是否還是云英之軀,都會被旁人視做棄婦。
鄭令意依舊跪在地上,仰起頭望著魯從心。
她那雙眼眸那般清澈,沒叫這些烏煙瘴氣的事情沾染一絲一毫。
“表哥,我謝謝你的情意,十五不敢承受。這些年來雖然相交甚少,可十五也清楚,你是個郎朗君子,眼下,不過是叫情意蒙了眼睛。可這世上除了情意外,還有責任。”
說話的聲音雖輕,可含義很重。
魯從心似乎大受震動,唇瓣嚅囁半晌,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
眾人沉默著過了良久,鄭令意的膝蓋也有些受不了了。
“你,你先起身吧。”魯從心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讓鄭令意起身。
鄭令意也很驚訝,望著他的那雙眼睛里,充滿著沒能藏住的愕然之色。
‘原來我們,對彼此都是不了解的。’魯從心滿心酸楚的想著。
方才氣氛凝滯,若不是魯從心說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