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看人家,你一定遣人去外頭打聽,艾姨娘在外頭的親戚不少,打聽起事兒來也不會很難。若是還有不入流的門路,也千萬不要顧忌,打聽的越多越好。若打聽出來有個什么不好,你一定要告訴爹爹,求著他為你做主。”
鄭瑩瑩想了一會子,頗為失落的說:“只這樣嗎?”
“姐姐真以為我有什么三頭六臂的本事?我的命,到底也沒捏在自己手里。”鄭令意啞然失笑,自嘲道。
鄭瑩瑩默了一會,什么也沒說就出去了。
巧羅和蔣姨娘曬足太陽回房的時候,鄭令意已經回了偏閣。
巧羅去瞧了一眼,見她正抱著個軟枕蜷縮上軟塌上看賬,襪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蹬掉了,瑩潤的腳趾踏在棕黑軟墊上,就像是雪落在了泥地上。
巧羅很是無奈的說:“姐兒怎么又不穿襪子,咱們現如今用的棉布可比從前好多了,拿來做肚兜都行,還是覺得穿襪子不舒服嗎?”
鄭令意正在心算幾個數字,壓根沒聽巧羅說了什么,只是隨口應了一聲。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若換了別的姐兒,只怕要坐立不安了。
巧羅拿來了魯氏賞下的那身衣裳,看著紅緞上的團團金絲芍藥,嘆道:“這衣裳好生熱鬧喜慶,料子再艷色些,都可充作嫁衣了。姐兒又不喜這樣艷的厲害的顏色,夫人定是存心惹人不快。”
“夫人哪里會留意我喜歡什么顏色,無非是覺得這料子貴重,想在爹爹跟前亡羊補牢罷了。”鄭令意瞥了衣裳一眼,的確覺得顏色刺目。
“姐兒,時候也差不多了,先換上吧。呦,這樣式倒是新。”說著,巧羅拿著寬袖在臉上蹭了蹭,不大確定的說:“應該沒做什么手腳吧?”
跟在鄭令意身邊久了,連巧羅也成了個多疑多思的性子。
鄭令意見她這小心謹慎的樣子,忍不住一笑。
衣裳的確沒什么問題,想來魯氏也不會蠢到這樣明目張膽的做手腳。
曹姑姑很是準時,她沒來過這西苑,立在門口等候的時候左瞥一眼,右瞥一眼的,眼睛雖轉的厲害,可一句話都沒多說。
郭姨娘似乎早早的就在等著曹姑姑了,本想請曹姑姑借一步說話,可曹姑姑愣是不肯挪動分毫,郭姨娘只好跟她一道站在蔣姨娘屋外。
郭姨娘拍了幾句馬屁后,又偷偷拿了個荷包企圖塞在曹姑姑掌心,叫曹姑姑一下就給擲了出來。
綠濃正巧看到這一幕,忙背過身去,眼下窘迫的明明是郭姨娘,綠濃卻比她還要慌張尷尬。
鄭令意雖看清郭姨娘做了些什么,可瞧見綠濃的神色,當下就明白了七八分。
鄭令意輕巧的走到她們跟前,對郭姨娘一笑,又對曹姑姑道:“曹姑姑,煩您久等了,咱們可以走了。”
郭姨娘滿臉欲言又止之態,卻只能立在原地,瞧著鄭令意與曹姑姑一道走了。
鄭令意先前可從沒覺得內院到外院的路途有這般的遠,尤其是路過安和居的時候,簡直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曹姑姑似乎也有所覺察,轉首瞧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曹姑姑瞧過之后,鄭令意似乎覺得那種暗中遭人窺視的感覺淡了一些。
鄭國公在外院的院子叫做青居。其實內院外院都有供他休憩的房間,他此番叫鄭令意去外院,顯然就是為了避開魯氏的耳目,這道理鄭令意明白,魯氏又豈會不知呢?
青居門口的小廝遙遙見鄭令意來了,便一溜煙奔回去報信兒,所以鄭令意一邁進房間里頭,這桌上的吃食便齊全了。
卷生龍須炙、漬魚腸醬、鵪子羹、焙腰子、鹵麂髈、雜熰胡魚,粗粗一瞧,不是河鮮就是肉,倒有一碟的白菜攏心包和糖醋茄就擱在他手邊上。
鄭國公穿著件居家的輕便袍子,已經坐在了位置上,他指了指身側的空位,對鄭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