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一族不屑與之為伍的三秦之地的流民。
經過十余年持續不斷的與隴西李氏一族的抗爭,并沒有被徹底消滅。
相反,他們已經在暗地里形成了一支,規模不低于十萬人的破軍。
這些人手里都有鐵器。
比起南河府那一幫成立時間不足一個月的義軍。
破軍與府軍和關軍們的戰斗經驗也更為豐富。
就在不久前。
破軍首領就收到了,隔壁南河府以及全國境內大小十多股農民起義的消息。
義軍們殺官員,開倉放糧的行為,給了他們很大的啟發。
破軍之前一直被李氏以及其他地主武裝追著打,很是憋屈。
這一回,破軍首領決定同隔壁的義軍好好學習學習。
讓兩位押解頭目們擔心的,被攔路搶劫和動輒殺害押解官差的事故,并沒有在安西府一帶發生。
關中平原的官道寬敞又平緩,沿路六十里必有驛站。
流放隊伍也從日行五十里增加到了六十里。
此時,時間已到了夏歷九月。
天高云淡,清朗澄澈。
暑熱漸漸散去,氣溫由三十度以上,慢慢遞減到二十多度。
雨水也漸漸地多了起來,時不時來上一場。
官道兩旁的稻田金黃一片。
該秋收了。
但,一眼看不到邊的稻田里,竟然看不到收割的農人。
曾經的地主.左氏族人表示不理解:
“這秦川的農民怎生到了秋收還不積極?早日歸倉不是就能早日吃上新糧么?現在的糧價都漲成甚么樣了!”
“潼關縣的那個村長老漢不是說過么?關中的大部分耕田都是隴西李氏以及他們門下、姻親的!”
“誰家地主的田莊里沒有佃農和長工啊?難道這些人辛辛苦苦一年,都到了收獲季節還任由稻谷掉在田里?”
“再下幾場雨,田里的谷子可不得長芽了哦!”
“糟踐糧食,可是要得天譴的......”
一眾人走累了,就站在官道上,對著大地主家的田莊指指點點。
他們不知道的是,眼前這一大片稻田的佃農和長工們,最近幾日剛投奔了破軍。
一時半會兒,整個縣城都找不到賦閑在家的勞動力。
眼看著稻子就要爛在田里,田莊管事們急得頭發絲都要冒煙了。
大管事們對著大小莊頭們噴火:
“甚?一個莊子的佃農都跑了?”
“長工呢?幾十個莊子,難道還找不到幾百個收稻谷的長工?把工錢給足,給夠!”
“真是反了天了!居然還想分走六成的稻子!把他們的話事人給我喊來......”
佃農們仿佛都吃了秤砣鐵了心,不同意他們的分配方案,他們就不答應收稻。
長工和短工更離譜,開口就要拿一畝地三成的糧食做工錢。
且對方油鹽不進,不給莊子里的管事們半點談判的空間。
管事沒有這么大的權利,只得將消息層層上報到了隴西李氏家主跟前。
成熟的稻子到了后期,風勢一大就會往田里掉落。
更大的隱患還是秋汛。
只要來幾場暴雨,這一季都得白搭。
如今,全國糧價哪怕已經超出了去年糧價的五倍,還在增長中。
耽擱一天功夫,就要少收多少石糧?
李氏家主大罵管莊子的旁支無能。
隨即下令,讓該田莊所在的縣衙衙役,務必給佃農和長工們一個教訓。
在關中平原這幾百里土地上,李氏家主的政令可比布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