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瑩玉放下手中的地勢圖,接連嘆了幾口氣:“可嘆我那韓侄兒識人不明,竟然遭了此難。瑄兒,你務必要想辦法將韓林兒也從他的手里解救出來,若韓林兒也死于非命,那我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愧對韓瓊大哥呀!”
時至今日,許多本是明教絕密的事情已經不需要再隱瞞,所以二人談論此事也就沒有避著項普略和況普天。
文顯忠擺了擺手,冷著臉道:“先別說這些了,你先看看你自己這副鬼樣子,怎么活到這個歲數反倒使起小性子來了?也不怕讓人見了笑話!”
文顯忠越生氣,彭瑩玉就越是嬉笑:“怎么?你不遠萬里跑到這來尋我,是為了看我笑話的么?”
“你……”文顯忠氣得直打哆嗦,一甩袖子不再理他。
文瑄眼睛轉了轉,湊到彭瑩玉身邊,找了軟榻上的一小塊空地坐下,然后緊挨著彭瑩玉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彭瑩玉剛開始還好奇這小子要干什么,但聽了幾句之后面色立刻變了,整個人都鄭重起來,嬉皮笑臉的樣子煙消云散。
“什么?你說的可是真的!”
文瑄說完之后重新站回到父親身邊,笑瞇瞇地道:“晚輩哪敢騙您?”
彭瑩玉急切地道:“此事你有幾成把握?”
文瑄聳了聳肩膀:“若是只有晚輩一人行事,只怕就算是再有十條命都不夠去送的,但若是您老孤注一擲,晚輩從中幫忙的話……此事成功的把握至少有七成!”
“七成……”彭瑩玉瞇著眼睛思索了片刻,旋即鄭重地點頭:“說定了!七成就七成!”
況普天、項普略、文顯忠三人見這二人突然變得神秘起來,都是一愣,文顯忠有些不滿地道:“瑄兒,有什么話不能當著大家的面直說?”
文瑄嘿嘿一笑:“爹,此事太過大膽,若非彭老點頭,孩兒可不敢說出來惹你們笑話。”
文顯忠更是疑惑,心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兒子竟然都沒有提前跟自己打招呼。
彭瑩玉不顧文顯忠樂意與否,盯著文瑄道:“瑄兒,你何時動身跑這一趟?”
文瑄用下巴向文顯忠的方向一點:“不急,您先與我爹敘敘舊,這件事我也得好好謀劃一番。”
彭瑩玉何等聰明,立刻就聽明白了文瑄的意思,如果自己不答應文顯忠即將開口要說的事情,那么他也不會幫忙。
彭瑩玉向兩個徒弟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我與他們爺倆有些話說。”
況普天和項普略自不敢違抗,與文家父子施禮退下。
彭瑩玉瞄了文顯忠一眼:“說吧,文兄,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吩咐?”
文顯忠也是快言快語:“我只問你一句,咱們兩個還有韓瓊教主當年作出的約定還算不算數?”
彭瑩玉點點頭:“自然作數。”
文顯忠冷哼了一聲:“作數?那你如今是在干什么?當初我們三個一同宣誓此生定要光復大宋,你這為何又弄出來一個天完政權?別跟我說什么權宜之計,連北邊的劉福通都尚未稱王,他徐壽輝哪來的膽子?”
被老友訓斥了一頓,彭瑩玉并沒有發火,反而面帶愧色地道:“這件事確實怪我識人不明,但徐壽輝稱帝絕不是我的意思。”
聽到彭瑩玉承認錯誤,文顯忠的火氣瞬間消了幾分:“今日我來便是要親口告訴你,趙家的血脈并未斷絕,宋恭帝之子趙完普已經被我救出。”
彭瑩玉大驚:“此事當真?”
文顯忠也不含糊:“千真萬確!這種事我怎敢胡說?”說罷文顯忠就將關于趙完普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只要你我同心,再加上玥兒和瑄兒這些后輩幫忙,未必就不能重振我大宋之光!到時候只要真主出世,無論是劉福通還是徐壽輝,焉有不從之理?”
彭瑩玉愣了好一會才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