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飲多時,脫脫終于滿意的笑了。
脫脫在決定起用太不花之前的一切手段都是對他的考量。
他是否有真才實學?他是否心念太平?他是否會為國盡忠?他是否有資格擔任執(zhí)掌兵權(quán)的河南領(lǐng)兵元帥?
經(jīng)過一連串的談話,脫脫可以很確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想要派到河南的人選。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脫脫只需要再做好一件事——贏得他的真心效忠,然后就可以將他派往河南了。
心中做好了決定,脫脫就放下酒杯,瞇著眼看向太不花“不瞞你說,我最近正在憂心一件事情。”
太不花心中一動,張口就答“但不知丞相有何煩惱,不知道卑職能否為您解憂?”
脫脫笑了笑“也先被革職,我在宮中跪了三個時辰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太不花點點頭“丞相親攬罪責,并不為親人開脫,實乃我輩典范,這件事贏得了滿朝文武的稱贊。”
“稱贊?”脫脫嗤笑了一聲“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話嘞!”
太不花按下這些不提,疑惑地問“無論如何,丞相對這件事的應對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何來憂愁一說?”
脫脫搖了搖頭“我愁的不是大都的事情,我愁的是河南領(lǐng)兵除賊的人選。”
“人選?原來如此……”
太不花低頭琢磨了起來,如今各地起的紅巾賊之亂他自然極為清楚,拋開其他地方鬧出的動靜不談,光說河南一帶的紅巾賊就極為難纏。
先是禿赤、赫廝鎩羽而歸,接著又是也先帖木兒、老章、鞏卜班折戟沉沙,如果說禿赤和赫廝是酒囊飯袋不足領(lǐng)兵之才的話,那鞏卜班可是實打?qū)嵉挠挛淅蠈ⅲB他都被賊人臨陣砍了腦袋,足以說明這伙賊人有多么厲害,絕對不能繼續(xù)小瞧他們。
脫脫抬起眼皮看了看太不花的神色,出聲問道“怎么樣?你在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不妨為我舉薦一二,以解我心中憂愁。”
“這……”太不花有些窘迫,據(jù)自己所致本朝確有幾名將才,不管是遠離大都的泰不華,還是正在征討襄樊的答失八都魯,他們都是一等一的帥才。
可是泰不華如今鎮(zhèn)守溫、臺兩地,答失八都魯也脫不開身,留京的老將里面老章和鞏卜班已經(jīng)是最有經(jīng)驗的將才了,可他們卻一敗涂地,也難怪脫脫會愁于此事。
太不花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想到特別有才能且有資歷的人選,于是低頭回道“卑職可不敢妄言此事。”
“不敢妄言?”脫脫突然猛地一拍桌案,連酒杯飯碗都震到了幾個,滾到地上摔得噼里啪啦。
“我看你是不愿意效忠于我!不愿意效忠圣上!不想為朝廷出力!”
太不花被脫脫這一舉動嚇了個半死,誰人不知這個年輕的賢相對待敵黨時的殘酷手段?若他真的發(fā)怒,憑借他的權(quán)勢和威望,不說要了自己的腦袋,就是自己的家族都恐怕會因此生出浩劫。
太不花不敢猶豫,連忙跪倒在地“丞相息怒,您誤會卑職了,卑職為國效忠之心天地可鑒,對您和圣上更哪敢有半點不忠之心?卑職思來想去,朝中武官確實沒有能將這伙賊人手到擒來的帥才,所以才不敢妄言,唯恐誤了您的大事。”
脫脫冷哼了一聲,整張臉孔都冷了下來“你說的可是真心的?”
太不花惶恐作答“卑職若有半句謊話必遭天譴!”
待他起誓之后,脫脫的面色稍緩,但聲中依舊冷酷無情“可依我看來,你就是不夠這個‘忠’字!”
這句話可是誰人都頂不起的大帽子,太不花自不敢應下,急切地辯駁道“丞相,只要朝廷需要,可以為國盡忠,卑職就算是不要了性命都可以,何來不忠之說?”
脫脫大喝“放著賢良之才不開口舉薦,自當視為不忠!”
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