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帖木兒聞言一怔,急切道“大哥難道是要將地方駐軍和父王的親軍合兵一處?”
別帖木兒呵呵一笑,“總算是開竅了。”
答帖木兒擔憂道“可這樣一來,我們若敗,蘄州便再也沒有軍隊能夠阻擋這伙賊人,屆時門戶大開,紅巾賊必將如蝗蟲一般席卷整個湖廣行省。”
“住口!”
別帖木兒心中頓時生出一團火氣,怒斥道“哪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道理?為兄初次領兵,你不能幫我出謀劃策也就罷了,反倒在這里指手畫腳,我不如將這統帥之位讓給你算了!”
兩兄弟向來感情和睦,無話不談,答帖木兒沒有想到兄長會如此激動,嚇得縮了縮頭,懦聲道“大哥莫急,是我不好。”
看著弟弟害怕的樣子,別帖木兒有些不忍,安慰道“我知道你也是擔心我,可大敵當前士氣最為重要,萬萬不能再出此言。”
別帖木兒頷首道“是,大哥,我記住了。”
弟弟恭敬的樣子讓他稍感欣慰,一把摟過弟弟的肩膀道”走,喝酒去,等出征以后可就不似這般隨意了。“
答帖木兒心中憂慮,但在此刻也不敢再忤逆大哥,只得悶聲答應。
兩兄弟不過只言片語便將戰事安排確定,反觀徐壽輝一方,在了解到寬徹普化準備大舉出兵以后,聚集了一眾骨干共同商議對策。
至正十一年九月,為平蘄州之亂,威順王寬徹普化與其子別帖木兒、答帖木兒引兵至金剛臺,與徐壽輝麾下所部對峙。
得此消息以后,天堂寨的議事廳中,眾人齊聚一堂,常見的身影里唯獨少了彭瑩玉和況普天師徒二人。
“彭祖向來守時,今日怎會誤了時辰,莫非是病情加重了,還是有要事耽擱了?”徐壽輝落座后掃視了一周,沒有看到彭瑩玉和況普天,便向鄒普勝問道。
鄒普勝今日一改往日裝束,換上了一身道袍,手持拂塵,頗具新風道骨,聞言起身施禮答道“師父他老人家畢竟年事已高,近些時日有些精力不濟,我便請況師兄陪他回去休息了。”
“如此生死攸關大戰怎么可以少了彭祖的出謀劃策,立即去請彭祖。”徐壽輝說完示意身旁的近衛兵去傳信。
不多時近衛兵回稟,未在彭祖居所找到人。
徐壽輝大吃一驚,焦灼地對鄒普勝道“彭祖何意,難道大戰之時要棄我而去嗎?壽輝哪里失禮,請鄒兄弟明示?”
鄒普勝聽聞回報師傅不在也有些不解,不過略一沉思,就明白了過來,此時聽徐壽輝出言相詢,立即答道“徐教主多慮了,師傅他老人家定是不放心這場關鍵之戰,便讓況普天師兄陪同他前往金剛臺查看地勢去了,教主不必擔心,彭祖有我師弟保護一定萬無一失,我們無需擔憂,眼下商議戰事要緊。”
徐壽輝只是剛初聞彭祖不見時,有些亂了分寸,此刻聽了鄒普勝的回答已經完全放下心來,環顧四周對眾人說道“彭祖大義,以帶病之身親赴戰地,徐某感激至極,如此甚好,那么我們現在就商討一下如何應付威順王寬徹普化的圍剿吧。”
倪文俊率先說道“不知敵軍是攻是守,我們是進是退,我方需要擬定兩套戰略方案相應對才好。”
徐壽輝微微地點了點頭。
一身道袍的鄒普勝輕搖拂塵,朗聲道“倪莊主思慮縝密,真是有勇有謀,不過此次敵軍前來不大可能據守城池,首先他們是來剿滅我等,豈能龜縮不出,任由我們作亂坐大;其二,元廷官兵雖然戰力不如以往,但作為蒙古鐵騎的驕傲仍存,元廷為了彰顯他們的威武,必將與我們直面相戰;其三,威順王寬徹普化與他的兩個兒子答帖木兒和別帖木兒為了建功立業勢必想將我們消滅殆盡,他們必定舉兵出擊,才能獲取最大的功勞,得到朝廷最優厚的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