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他的肯定,倪文俊才繼續侃侃言道“問題的根節就在這了!以彭祖的本事就算不能通曉天機,也至少該將命數看了個大概,不然他也不會見了主公一面便傾其全力也要來輔佐。依我看不是彭祖不能答,而是彭祖不敢答!”
“此話怎講?”徐壽輝急著追問道。
倪文俊停頓了一剎,深吸了口氣緩慢道“天子的命數凡人自不敢答。”
此言一出,徐壽輝登時大喜,鄒普勝卻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倪將軍的意思是……”鄒普勝想不通倪文俊的態度為何轉變如此之快,身先士卒的他也從來不像是個媚主之人,不解之下只能先聽他繼續講完。
倪文俊的心里面此刻正連連泛著冷笑,徐壽輝近來的種種行為皆引起了他的不滿甚至怨憤,是以在被逼無奈之下,圓謊的同時肚子里又起了壞水,想要報復徐壽輝。
此前情急之下想出的主意便是這連環毒計。
先聲奪人,主動說出自己與鄒普勝先前談話的內容,借此堵住鄒普勝的嘴以防自己的謊話露餡,這是其一。
利用徐壽輝急功近利的浮躁心理接連恭維讓他愈發堅定稱帝的決心,因此挑撥徐壽輝和鄒普勝之間的關系,這是其二。
有這兩手在前,倪文俊真正的殺招才逐漸浮出水面。
伸出推手將彭瑩玉逼走的徐壽輝手里連兵權都沒有握緊,試想這樣的人登上帝位如何能夠長久?
手握兵權的自己只要在這段時間內能夠積攢下足夠的名望,等到徐壽輝講德性敗光,天怒人怨之下還怕他不從這天堂寨的主位上滾下去嗎?
下定狠心的倪文俊笑呵呵地瞅著鄒普勝,反問道“主公有心除賊,我等焉能不盡心盡力輔佐?”
倪文俊的話已經讓鄒普勝的心徹底涼了下來,本來高興地認為總算能有個人幫自己勸勸被功利蒙蔽雙眼的徐壽輝,可不曾想他倒在關鍵時刻調轉槍頭充當起助紂為虐的角色來。
雖然還沒有想通此中的緣由,但倪文俊的態度已經清晰無比,鄒普勝的聲音立刻變得冷峻嚴肅起來,固執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現在還不是時候!”
倪文俊挑眉看向鄒普勝,眼里故意露出一些不屑的神情道“不是時候?難道鄒軍師是想等著那劉福通稱帝,好去做他的蕭何不成?”
“一派胡言!”鄒普勝雖然多謀,但脾性向來坦蕩,此時被倪文俊一激,氣得渾身發抖。
“軍師莫急,倪兄弟也是心直口快慣了,得罪之處我替他向你賠禮。”徐壽輝心中對鄒普勝雖然不滿,但也知道現在不能寒了人心,所以立刻當起和事佬勸了一句。
“這是軍師修心養性的住處,不是你赤膊廝殺的戰場,切莫肆意胡言!”安慰了鄒普勝后,徐壽輝又裝模作樣地呵斥了倪文俊一句。
倪文俊見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便就著徐壽輝給出的臺階下來,淡淡地致歉道“主公說的不錯,是我胡言亂語,軍師不要記在心上。”
鄒普勝用力地抽回指向倪文俊的胳膊,寬大的道士袖袍扇出了“呼”的一聲。
徐壽輝清楚鄒普勝的脾氣,知道今日不便再深說此事,便打起圓場“罷了,這件事暫時擱置不議。我們三人久未相聚,稍后我吩咐人端些酒菜過后,咱們好好敘敘舊。”
因為都有各自的心事,所以這頓飯吃得也比較敷衍,端上來的菜肴只是象征性地動了幾箸后便不歡而散,以至于倪文俊回到自己的新住處后竟然生出了饑餓之感。
雖然對今日自己的隨機應變比較滿意,但倪文俊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喊人去將跟隨自己回到天堂寨的兩名心腹叫來。
南方紅巾軍起義雖然不過兩月有余,但倪文俊在這期間卻著實親身參與了幾乎所有戰役。
先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