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敏儀被安置在了禪房內,寺內精通醫術的僧人給送來了藥膏,兩個丫鬟給她處理傷處,膝蓋、雙手和額頭都有傷,膝蓋尤其嚴重,都有些血肉模糊了。
藍敏儀臉色蒼白,哪怕在昏迷中都眉頭緊皺,榮韶凌看得心疼不已,十分后悔那天將話說重了,刺激的她這么不要命的去拜佛祈福。
眼見丫鬟開始處理處腿上的傷口,榮韶凌避去了外間,順便將云默也叫了出去,這孩子有些不對頭,往常她不是這般的性子。
“敏儀不是遇事惶恐不安的性格,這幾年邊境時有摩擦,她從未這般驚懼,這次到底是怎么了?”榮韶凌直接問道。
“王爺,自從小姐得知邊關開戰后就噩夢不斷,卻從不說究竟夢到了什么,如今日日需要靠安神香入睡,小姐自幼入睡安然,從未有過噩夢驚醒的時候。”云默回道。
“王爺恕罪,容奴婢說句不詳的話,小姐好似有預感,所以她才鬧著要去邊關,可她又不敢將這些說出來,生怕說出來就會成真。
今天早上,奴婢們都沒想到她會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地上山,又不能勸阻,只能眼睜睜看著,陪著。
小姐這一路走了兩個多時辰,到后面力氣不支,幾乎站不穩,就只能我們架著她跪拜上山。
小姐上山的每一步都很虔誠,就連后面兩家同樣想燒第一爐香的人都不忍越過她去,一直跟在后面。
等進了大殿,大師親手將香遞給了小姐,可是小姐上香時,那香倒在了香爐里,小姐當時就癱在那兒了。
小姐詢問大師,大師閉口不言,只是幫她將香扶了起來,為她誦經賜福,小姐心里害怕。
王爺,您就同意小姐去趟邊關吧,我們幾個跟著去,讓小姐見見王爺王妃他們就回來,絕不多耽擱。”云默跪了下來。
不可否認她這么說是有些私心的,她也想見見邊關的兄長和丈夫,但更多的卻是擔心藍敏儀現在的狀況。
榮韶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怪異感,厲聲說道:“胡鬧,誰沒做過噩夢,這能預示什么?她還是個孩子,你就該勸解引導,怎么能放任她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呢?以后再有此事,及早告訴本王。
至于香倒了,你也說了她一路跪拜上山,體力不支,不過是手上無力,沒有插好罷了,哪有什么別的說法?你自己都心中憂懼,如何開導主子?”
“奴婢有錯,請王爺責罰。”云默有些羞愧,自己也擔心邊關局勢,以至于亂了分寸,在此事上是她失職了。
“起吧,敏儀是你的主子,本王沒權力罰你,待回京后,自己去找你父親請罪吧。”榮韶凌沉著臉擺擺手。
待藍敏儀的傷口處理完,榮韶凌給寺里捐了些香火錢,就帶著藍敏儀下了山,她還在昏迷中,是用小轎抬下山的。
雖然榮韶凌嘴上說著藍敏儀是杞人憂天,但剛一下山,他就招來了暗衛,讓他給京城和西境傳信,抓緊時間調查國師和崔家,必要時可以采取特殊手段,不惜一切代價迅速查明真相。
又給留守京城的左相趙海齊去了信,讓他盯緊了朝臣們的動向,仔細安排軍需調度,若真有人鐵了心的讓此戰大敗,便是御駕親征也擋不住他們暗下黑手。
直到第二天上午,藍敏儀才從昏睡中醒來,榮韶凌聞訊過來看她,只見小丫頭臉色有些蒼白的靠在床頭,額頭和手上都纏著紗布,看著有些慘,十分惹人憐愛。
榮韶凌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故意有些氣急敗壞地抱怨道:“你這丫頭怎么這么倔呢?不就是不同意你去戰場嗎?至于這么折騰自己來逼我嗎?
你知不知道?你的膝蓋差點兒廢了,額頭上也要留疤了!你隨我出行,結果鬧了個殘疾加毀容,等你父王回來不得活吃了我?”榮韶凌故意嚇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