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敏懷堅持要留下守城,嚴誠議拗不過他,也感慨藍家人的忠義氣節,不再規勸,只將藍晏清的令牌還給了他,并在心中暗自決定陪他守到底,拼上自己的老命也要將他保下來。
嚴誠議是小家族出身,世代耕讀傳家,到他這兒偏偏對做學問不感興趣,書讀不下去,他干脆就偷跑出來參軍了。
他做戰勇猛,還熟知兵法,很快就在一眾新兵中脫穎而出。畢竟是文人世家出來的,學問功底再差也比那些不識字的大頭兵強多了。
藍晏清發現了這個人材,幾次提撥,讓這個在軍中毫無背景的毛頭小子平步青云,又兩次救了他的性命,所以嚴誠議對藍晏清忠心耿耿。
嚴誠議走后,藍星回府了,百姓開始撤退,他在不在城墻上已經沒有意義了。
換下藍晏清鎧甲的藍星來到靈前,此時藍敏懷正跪在地上,眼神放空的盯著藍晏清的牌位,雙手機械的往火盆里放著紙錢。
藍星先給藍晏清上了香、行了禮,才轉過頭來單膝跪地,給藍敏懷行禮:“屬下參見大少爺。”低垂的頭掩下了他眼中的復雜。
其他人不知藍敏懷的身世,對于他從敵營中逃回來有點兒懷疑但不多,而藍家的盛名足以打消那點兒懷疑,那些說他有問題的人不過是以這個借口打壓藍家罷了。
而對于知道他身世的藍星來講,他回來的太容易了,時機也太湊巧了。
此時藍家僅剩了兩個男丁,已故平西王庶長子藍敏懷、只有五歲的平西王堂侄藍敏宏。
雖然家主令給了藍敏儀,藍家自己人以她為新主,但平西軍可不會認一個小女孩。
藍家在軍中的勢力盡歸藍敏懷,若他真如其母所言對宣朝對藍家滿懷恨意,倒向了親舅舅蕭山,那此戰必敗。
藍敏懷回過神來,僵硬的后背放松下來,跪坐下去,問道:“起吧,我父王遇刺時你在場?”
藍敏懷十分平靜地看著藍星,眼中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緒。
“回大少爺,是。”藍星很干脆的回道。
藍敏懷轉回頭看著火盆里的火苗,“將當時的情況詳細地說給我聽聽。”語氣有些輕描淡寫、漠不經心的味道。
藍星微垂著頭,卻悄悄抬眼看他的表情,藍敏懷就這么面無表情的看著火盆,眼中也沒有什么情緒。
藍星心下不安,藍敏懷與之前相比,有了十分明顯的變化,藍星對他的懷疑變得更重了,不知道藍敏懷會怎么對待他這個知情人。
不過藍星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將前因后果包括蕭水臨死之前所說的話都告訴了藍敏懷。
不過他隱去了藍晏清將家主令給藍敏儀,并囑咐她清理門戶的事,只說藍晏清話沒有說完,只交待了戰事就含恨而終了。
藍星說完后有些惴惴不安地站在那兒,他已從旁人那里打聽過了,藍敏懷回來后問過藍晏清臨死之時誰在現場,也問過家主令的事,還命人去藍晏清書房及臥室找過家主令。
不過藍敏懷聽完后卻沒有什么特殊反應,沒問當時也在場的藍谷去向,也沒提家主令的事,只問道:“我母妃的尸體呢?”
“遵王爺的命令,送到山里火葬了。”藍星回道。
“也好,北狄人反正是崇尚火葬的,她也不能葬在藍家祖墳里。”藍敏懷的語調依然十分平和,復又問道:“如今這府中有幾人知道我的身份?”
藍星有些猶豫,藍敏懷也沒逼問,“罷了,我只問你,為了藍家,你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藍星一家世代效忠平西王府藍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藍星跪下來,義正言辭地說道。
“很好,無論你認誰為主,只要效忠藍家就好。我這里有份奸細名單,你想辦法把他們除掉,做為父王的親兵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