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給藍敏儀來了信,上面詳細介紹了蘭谷關的疫情,并且詢問:凌楚從前是不是研究過大范圍內使用的毒藥?這瘟疫是不是你們制造的?
這次瘟疫的癥狀是惡心、嘔吐、口舌生瘡、呼吸困難,一旦發病,十天內必死無疑,北狄的軍醫對此束手無策。
而經慕雅仔細調查,這次瘟疫比較特殊的一點是,最先發病的都是蕭山之前帶來的那些人,后面趕到的五萬援軍,這兩天才陸續有人發病。
這可太反常了,瘟疫是不會講究先來后到的,有那幸運的,可能處在瘟疫病人中間數日也不會被傳染,而那倒霉的,可能只在附近走過一次就發病了。
在慕雅看來,這次的瘟疫不像是傳統意義上的瘟疫,倒像是中了慢性毒藥,日積月累,直至毒發身亡。
要想給十幾萬人下毒,也就只有下在水源里最穩妥,畢竟所有人都免不了喝水,只是水源處都是有人日夜把守的,這毒又是怎么源源不斷地進入水源的?
信看完了,藍敏儀陷入了沉思,拿信的手緩緩放下,又瞬間反應過來,兩手用力將信紙撕碎,然后起身走到炭盆前,將信紙扔進盆中,化為灰燼。
盯著那信紙變紅、燃燒、成為灰燼,直到徹底與炭灰融為一體,藍敏儀都一言不發。
藍敏儀轉身向門口走去,卻被云喬攔住了,“家主,外邊風大寒冷,你要出去也得先穿上斗篷才是。”
藍敏儀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我要去書房。”
很快,藍敏儀就被裹上了厚實暖和的狐皮斗篷,頭上也戴著厚實的風帽,確保她不會再次受涼。不止如此,云喬怕她累著,又命人抬來了肩輿。
對于云喬的小心翼翼,藍敏儀雖覺得沒有必要,但也沒有反對,知道云喬是怕她病情加重,這次嚇到老人家了,她就聽話一些安安他的心吧。
兩個身強體壯的轎夫穩穩的抬著肩輿,藍敏儀端坐其上,思緒卻飛了出去。
兩軍交戰時在敵方水源內下毒,不戰而勝的記載自古有之,但因其招人垢病,所以很少有將領會用這招,除非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凌楚最初上戰場時,雖然與藍晏清商量著要給敵軍投毒,但其實一次也沒這么辦過,若辦了,朝上那些官員不知會怎么彈劾呢。
雖然目前沒有用武之地,但萬一呢,有備無患,所以凌楚還是研究了幾個適合在戰場上使用的毒藥,都是慢性毒藥。
之所以是慢性毒藥,為的是保證足夠大的殺傷范圍。軍隊動輒幾萬甚至幾十萬人,自然不可能所有人同時飲水,若用的是烈性毒藥,一旦有人飲水后毒發身亡,其他人就會戒備,那這毒也就沒什么用了。
這些特殊毒藥的藥方都被藍晏清親自保管,藍敏儀也是拿到家主令后,去家主的密室才發現的,里面不止有藥方,還有一些成品,想來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
很快就來到了書房,云喬親自給她點上蠟燭后才退了出去,偌大的書房里只留下她一人。
藍敏儀端起一個燭臺進了密室,徑直奔向角落里的一個箱子,箱子里是一堆石塊,石塊上面還有一本小冊子,這石塊也是凌楚研究的一種慢性毒藥,得意之作。
這藥的外形看起來與石塊一般無二,使用方法也很簡單,只需要投入水源,這石塊就會慢慢地滲出毒藥。
只要不將石塊撈出來,這毒就一直滲著,據凌楚計算,這個過程可以持續幾十年,可以說是一次投入,終身受益了。
這加入了毒藥的水,人短時間內飲用沒有任何明顯癥狀,毒素只會在體內累積,慢慢瓦解人的身體。
當癥狀顯現時,就說明身體已經被損害到一定程度了,這時候,身體基本到了強弩之末,就算是服下凌楚配制的解藥,也只有五成的機率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