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花常見,綿延幾里的桃花、梅花也常見,但這么大片的迎春花在京城還真是頭一份,大多數人家也就是種個幾株、十幾株的。
賞花會雖是交際的場合,但對于沒有太多功利心的人就是放松賞景的機會。
夫人太太們隨金綰逛了一圈后就去了室內,將外面留給了年輕人,室內早已準備好了席面,眾人坐下吃酒說笑,高興了還說個酒令兒什么的。
屋里的一切都是按著尊卑次序來的,室外就不必如此了,都是年輕人,不必如此拘束。
花海之外東邊有十幾張大桌子,放著吃食飲品,誰想吃自己去坐,旁邊有丫鬟們伺候著,隨時更換食物及用品。
另一邊同樣有十幾張大桌子,放著筆墨紙硯并各色樂器,誰若有了雅興,吟詩作對或是奏樂唱和,都方便。
沒了長輩們,年輕人就放開了許多,三三兩兩的分散開去,相熟的或志趣相投的又聚在一起,自去找地方消遣。
藍敏儀今天裝模作樣地笑了半天,如今只想歇歇,自去了無人問津的桌子旁,找丫鬟要了杯溫熱的杏仁奶喝著。
白亦凱陪著弟弟妹妹,但視線卻時不時地落在藍敏儀身上,見她一人在那坐著,不由湊了過來。
“白大哥。”藍敏儀見他過來,急忙站起來打招呼。
小時候她稱呼父親好友家的哥哥姐姐都是名字加稱呼,例如凱哥哥、明姐姐。
如今長大了,姐姐還是這么叫,哥哥就不能這么叫了,總覺有些曖昧,就改成了姓氏加排行,例如白大哥、白二哥,莫大哥、莫二哥。
白亦凱雖主動湊了過來,卻有些緊張不知該說些什么,反倒是藍敏儀挺自然,命丫鬟給他上了杯茶,主動挑起了話題。
藍敏儀問的多是西境的情況,雖然西境的戰報奏折榮韶凌從不瞞著她,但畢竟是書面的東西,藍敏儀想問問白亦凱有沒有什么內幕消息。
白舒哲當年只是臨時領了個差事去西境領兵,沒成想被留在那里一年又一年,成長駐了。
朝中一直沒能找到可以接替藍晏清主持西境軍事的將領,只能任由藍晏清之前的副將分成三派,各領軍隊,這三派之間偶有摩擦,白舒哲就被榮韶凌任命成了監軍。
白亦凱未來是打算走軍功這條路的,平西軍無疑是個合適的去處,所以他向父親打聽了不少,如今細細說給藍敏儀。
在這個輕松閑適、家長里短、風花雪月的賞花會上,一本正經地討論軍國大事的也就這倆人了,偏這兩人還越聊越認真。
金大公子自然也隨母親來了賞花會,拉著李文嵐去說悄悄話。前幾天母親去提親,卻沒有得到明確的答復,他就知道李文嵐不愿意。
他是有些費解的,他們明明兩情相悅,自己努力說服了母親,終于能成就花好月圓,李文嵐為什么要拒絕?
長痛不如短痛,為了他們兩人日后能各自安好,李文嵐也沒想著委婉,直接實話實說了,把金大公子打擊的不輕。
李文嵐偶然間轉頭,就看到了表妹與白大公子相談甚歡的樣子,表妹很正常,和平常討論學問差不多的神情,但白大公子就不太對了,目不轉睛地盯著表妹,那眼里散發的光芒,說他沒有其他心思,鬼都不信。
李文嵐見狀,拋下被打擊的十分萎靡的金大公子,向那邊走去。
李文嵐還沒趕到,一個丫鬟就走向了兩人,金綰叫藍敏儀前往廳內,陪眾位夫人說話。
藍敏儀告別了白亦凱,隨丫鬟走了,白亦凱就在背后目不轉睛的看著,直到藍敏儀轉過屋角,身影消失,他才回過神來,立刻就感覺有人在盯著他。
眼神凌厲地猛然轉頭看去,卻是李文嵐在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眼中帶著揶揄。白亦凱認識她,當下臉一紅,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