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河與陸文婷穿過蜿蜒的小巷,雪地上的腳步聲急促而沉重。
到了王大嬸家門口,還沒進門,里面嘈雜的爭吵聲便已隱隱傳來。陸江河深吸一口氣,推開門,眼前場景瞬間清晰。
客廳里,母親林燕臉色蒼白,眼中含著淚光,卻依然倔強地挺直腰板,與對面坐著的陸建興、陸建德對峙。
李大嬸站在一旁,左右為難地勸解著,卻顯得力不從心。
“喲,這不是咱們陸家的大孝子嘛!”
陸建興見到陸江河,嘴角掛著諷刺的笑意。
“怎么,聽說你要帶爸媽去市里過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就你那點工資,別到時候灰溜溜地回來,可別怪二叔我沒提醒你。”
“二叔,話別說太滿。”陸江河冷冷回應,目光如炬,直視著二叔。
“我自己的事,自有分寸。倒是你們,都是自家人,還在這里冷嘲熱諷,讓人看笑話,未免太過分了吧?”
“哼,我們過分?要不是我們時不時幫襯著,你小子能安心在外面闖蕩么?”陸建德插嘴道,一臉的不屑。
陸江河面色沉靜,目光在陸建興與陸建德臉上掃過,聲音低沉卻有力。
“說吧,這‘幫襯’二字,具體體現在哪里?這些年,我每個月定時給家里寄生活費,逢年過節更是不曾怠慢。若真有你們口中所謂的‘幫襯’,不妨明說,讓我也心服口服。”
陸建興與陸建德面面相覷,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場面一時陷入尷尬的沉默。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鞋子踩雪的咯吱聲響,陸建興的媳婦胡曉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滿臉怒氣,手指直指陸江河。
“喲,我們的官老爺總算舍得回來一趟了?之前被前妻欺負得跟烏龜似的,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倒好,敢在自家門里耍威風了?陸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陸文婷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悅,她往前踏出一步,眼神堅定地看著胡曉,反駁道。
“嬸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哥在縣城雖然只是個小官,但他的工作卻是關乎全縣人民的安全,特別是在地震局這種關鍵時刻要頂上的部門。”
“那些在電視上看到他的百姓,哪個不是夸他做事踏實,為老百姓辦實事的?”
胡曉聞言,臉色微變,但仍舊嘴硬。
“哼,電視上的光鮮能代表什么?說不定是包裝出來的呢!”
“之前在同心鎮干得好好的被調到小單位,我看八成是犯了什么錯。”
“現在在家里人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
陸文婷正欲開口反駁,卻被林燕輕輕拉住,林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理會這些無端的指責。
林燕轉而面向胡曉,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可忽視的力量。
“胡曉,咱們都是實在親戚,說話要有分寸。江河在外頭不容易,你我心里都有數,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胡曉還想說什么,卻被突然響起的一陣急促腳步聲打斷。門外,一個聲音傳來:“姐,你在嗎?我來給你送點東西。”
李大嬸一聽,連忙站起身,面上堆滿笑容,快步走出門去迎接。
胡曉見狀,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哎呀,這不是李嬸的弟弟李昌龍嘛,聽說他在同心鎮當村主任,那可是手握實權的人物。”
“既然大家都在,不如讓李主任進來評評理,也讓大伙兒見識見識,咱們老陸家這位‘了不起’的官老爺,在外面到底是怎樣的風光人物。”
眾人聞言,目光紛紛投向門口,氣氛一時變得微妙起來。
不多時,李昌龍隨著李大嬸走進屋內,他裹得嚴嚴實實,面帶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