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和顧瑾瑜跌跌撞撞跟在官差后面,春杏托著肚子,一臉的苦不堪言。
顧李氏知道老二不可能再奉養她,她現在這種情況族中也不會收留她。
這些年積攢的細軟都包在個不起眼的布包中,藏于身上,被關媽媽攙扶著,緊隨她們其后。
周氏頭發都跑亂了,不放棄的口中喊道:“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呀,我家輝哥兒可是當朝進士呀,是寧陽侯的姑爺!”
見官差們不為所動,顧瑾瑜聲音越發尖利的叫:
“我父親是永平伯的岳丈,和指揮僉事是親家,你們這樣蠻不講理,就等著寧陽侯、永平伯還有魯大人去找你們的麻煩吧!”
陽光正盛,庭院里都是周氏和顧瑾瑜的嚎叫聲。
頭戴平頂巾的衙役被她們吵得不耐煩,走在最前面的停下腳步,橫眉立目說:“再吵把你們也抓了起來!”
顧華清轉過頭,朝著她們母女提醒道:“東西都收好是最最要緊事!去找幾個親家問一問,還有找萱姐兒...”
口中正交代著呢,被身旁衙役推了一個踉蹌,“哪里那么多的廢話,快走!”
一夜沒有休息好的顧瑾輝,看起來有些陰沉沉的,“你們這樣不由分說的給我們父子上了枷鎖,可否告知是因著何事?又要把我們送去哪里?”
“哼!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現在才想起來問?快走,咱們還要趕回順天府交差!”
官差們一問三不知,上來就抓人,態度對顧華清和顧瑾輝來說,蠻橫又無理。
顧華年跟在他們身后,在心中揣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期然的看到春杏,尤其是她那凸起的肚子,想上去給她一腳,想到什么又作罷。
陽光下,才三十幾歲的他,兩鬢一夜之間長出了白發。
“等一下!”
顧家大門就在眾人的眼前,身后出現一道粗獷嘹亮的聲音。
五六名衙役回過頭,見一名身材高大,身著飛魚服的年輕男子。
此人氣勢非凡,站在一行人的身前,顯然剛剛開口說話的就是他。
走在最前面的衙役轉身回來,對著秦朗拱手道:“大人,您來顧家可也是偵辦公務?”
他全然沒有把顧家同錦衣衛聯系到一起,如果真的有關系,又怎會有他們來提人這個環節。
周氏眼睛轉了下,走到顧瑾初身邊,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用商量的語氣同她說:
“初姐兒,你看不管怎么說,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有什么事情咱們一家人關上門來說,就像你祖母曾經說過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顧瑾初看著大伯母這副模樣,面露諷刺,說道:
“就因為大伯父同我父親是一母同胞,暫且還叫你一聲大伯母,既然大伯母知道我們是一家人,為何在外面詆毀顧顏名聲的時候,要把臟水引到我的身上?”
“都是一家人,為何讓顧瑾輝和親叔叔的通房珠胎暗結?又為何害得我父親無法再育有子嗣?”
“我不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都是對你們最后的仁慈!”
顧華年還不知道周氏曾經做過這樣的事,在周氏和顧瑾瑜身旁甩了下袖子,“以德報怨也不是對你們這種小人。”
這邊秦朗朝著衙役也拱了下手,隨意又態度誠懇。
“有些私事需要處理,但是不會耽擱你們過多時間。”
幾名衙役對視一眼,走到一側的陰涼處。
顧瑾初給白芷使了個眼色,幾個丫環婆子端著茶點放到衙役們身前。
白芍轉手把一個褐色荷包壓在食盤下面。
為首的衙役在她們退下后抽出荷包,放在掌心顛了顛,輕飄飄的幾乎沒有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