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河里街胡同顧家牌匾被摘了去,顧華年和正妻和離一事,不脛而走,差不多傳遍了大街小巷。
顧華年官位不高,這場和離又來得毫無預兆,它所引起的轟動,遠不及鄭氏被抬走的嫁妝那般引人注目。
那豐厚的嫁妝,在陽光下閃爍著奢華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顧家失去了怎樣的榮華。
眾人的話題,最終落在了他們的嫡長女顧瑾初身上。
圣上口中的巾幗英雄,前幾日方才舉行了及笄禮,本應是花團錦簇的年歲,卻因這突如其來的家庭變故,怕是會姻緣受阻。
關于流言顧瑾初并不知情,這些天她忙得不可開交。
母親鄭氏和離后,并沒有回寶坻鄭家,也沒有去到固安的將軍府。
她覺得曾與顧華年生活過的那套宅子晦氣,不愿再沾染半分。
用它從牙行那里換了套位置更好更精致,但是面積上相對小一點的三進院。
柳樹胡同那套宅子,是李香蓮得寵時,顧華年買來給李家人安置的地方。
故而這套宅子,并未用來做抵押套銀錢。
李家上上下下十幾口人,生活在這套二進的宅子里。
本是相安無事,更是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連牌匾都掛著【李府】。
如今見顧華年帶著人要趕他們走,先是動之以情的裝可憐,到最后撒潑打滾,惹得街坊鄰居們都出來看熱鬧。
顧華年這三十多年來,最落魄的就是父親過世那段時間。
時間過去的太過久遠,這些年錦衣玉食的被人照顧,他連吵架都不會。
不然也不會吃了那么大的虧,又被母親和兄長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顧瑾初冷著臉,剛想開口說話,一旁的顧聞站了出來,冷聲道:“來人,他們再這樣不講禮法就去報官!”
“李氏香蓮犯了七出之罪已被逐出顧家。她的族人侵占顧家私宅,兄長李文山行盜竊之事,今日不把以往的東西都交了出來,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顧聞年歲不大,聲音也沒有十足的氣勢,但律法卻被他背誦得通俗又易懂。
更何況,他身后還有顧瑾初帶過來的那些個護衛。
他們個個看起來精壯,皆是練家子模樣,對尋常人來說極具威懾力。
顧聞的這番做派下來,李家人規規矩矩的閉上嘴巴,言稱收拾了細軟方可離開。
顧華年指著這些人的嘴角,“細軟?這宅子一草一木你們都別想帶走,當初你們來的時候,一個個衣不蔽體的窮酸模樣,難道忘記了?”
十幾口人怕被人脫光衣服,更是害怕那些護衛們過來動粗,不用人趕紛紛從宅子里面逃了出去。
顧瑾初見出現在路口鬼頭鬼腦的李文山。她看了眼父親身旁的秋紋。
秋紋手中拿著團扇,在顧華年身旁低聲說:“老爺,李香蓮現如今瘋瘋癲癲的,她又曾經傷過人的性命,您看,這如何是好啊?”
顧華年剛剛被李家人貪婪的嘴臉擾得不勝其煩,除了李香蓮,他和這些人完全沒有任何的羈絆。
他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面容變了冷酷堅定,吩咐一旁的章順:“等下你跟著李家人,找到李香蓮把她……”
說到這里,顧華年頓了下,想到如今這個局面,都是她的貪得無厭所害,咬著牙說:
“要是真的瘋了就把她扔到城外的破廟,要是裝的就……”
章順見主子的手勢,低頭應下,帶著馬夫兩個人商量去了。
宵禁后,很多乞丐會躲在城外的破廟里。
李香蓮一個獨身女子被扔進去,結局如何可想而知。
顧華年的這個決定,比直接要了她的命,還要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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