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初側頭看著蔣南笙:“我也過去看看吧。”
午前她和嫂子們才從蘭苑回來,那時的李氏還只知道哭,她自覺三房吵起來,大概和那杯玫瑰茶有關系。
蔣南笙接過白芍手中瑾初的斗篷,抬手披在她身上后,親自為她系上系帶,唇角微微上揚,淺笑說:“我跟你去。”
顧瑾初點點頭,沿途問他,知不知道三房最近發生的事情。
怎么說五爺和三爺都是兄弟,若是五爺介入的話,反而更容易解決。
暮色微深,院子里雖還未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也昏暗朦朧。
蔣南笙一手拿著燈籠,夜色中淡淡的光暈搖曳,他先她一步邁上石階,側身伸手過來牽她。
等她邁上來后,同她五指交握,口中緩聲道:“賬本上何游支的那筆銀子,就是給三哥準備的。想著他若是來尋我,我便幫他。”
顧瑾初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心中感到莫名的安心。
他們成婚后,五爺便把他的產業都交給她打理,今日看賬本時她看到了那筆支出,卻是沒有想著要問他。
以往溫潤如玉的蔣五爺,自從做了大理寺少卿,逐漸變成了外人口中殺伐果斷之人。
然而,對待異母的幾位兄長,他一直都顧念著親情。
只是不曉得蔣三爺領不領這個情,想必五爺也是在等他主動開口。
顧瑾初倒是覺得,蔣三爺的這筆虧空,應該由世子爺、世子夫人出手更合適。
并不是她小氣斤斤計較,在乎這筆銀錢。
畢竟上一任國公夫人的嫁妝,盡數握在王氏手中。世子爺和蔣三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亡母留下的財產,是他們兄弟二人共有的。
……
蔣南義才進府門,便聽到有人低聲喚他,是六神無主站在廡廊下的桃枝。
自馬車上下來后,清冷的月色勾勒出他疲憊的身影。
桃枝見到三老爺,慌里慌張地跑過去,不管不顧地喊道: “老爺,您可回來了。快點救救姨娘吧,她已經跪了三個時辰了!”
蔣南義今日在外四處碰壁,低落的心情變得異常煩躁,眉頭緊鎖,滿臉不耐地甩開她的手。
低聲呵斥:“成什么樣子?這里是你哭喊的地方嗎?”
桃枝踉蹌了一下,不敢再上前,只得小跑著跟在蔣三爺身后。
“老爺,夫人也不知怎么了……懲罰姨娘跪在院子里,還把房中大部分的東西都給收走了……”
蔣南義聽聞,大步朝著蘭苑走去。
腳下生風,背影都是怒火。
他邁進垂花門的腳步輕頓,后又退回站在石階上,仰頭看向匾額處。
‘蘭苑’兩個字已經變得四分五裂,能看出是被人大力破壞過。
桃枝見狀在旁小聲告狀,“老爺,這也是夫人叫人砸的,您沒看到,她當時有多兇多嚇人……”
蔣南義面色變得更加陰沉,不等她說完,一腳踹開半闔上的門。
門板大力撞擊在門柱之上,發出一道“哐當”的巨響。
撲簌簌的煙塵飄落,飄散在空氣中。
內院跑出丫頭婆子,見到三老爺沉著臉走進來,低頭曲膝行禮。
蔣南義走進內院,發現今日的庭院中燭火通明,丫頭婆子進進出出很是忙碌的模樣。
“父親。”蔣亦云見父親走進來,輕輕喊了聲。
蔣南義這時才看到,跪在正房門前的趙姨娘和庶女。
他大步走過去,拉著趙姨娘的胳膊,沉著聲音問道:“巧蘭,發生了什么?”
眼睛卻是看向正房堂屋的方向,眼神中滿是疑惑和不滿。
屋中,夏媽媽聽到外面的聲音,